丁解闻言。一脸震惊,“咚”一声摔在地上,连连喊冤。
“你要我一条一条指给你看吗?”江世澈的愤怒房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江世霖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仿佛亏空公款的事的确与他无关。
丁解依然不断喊冤,声称真金不怕火炼。希望江世澈能够找人核账。若他果真贪污了银子,哪怕只是一个铜板,他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世澈仿佛被丁解的激愤弄糊涂了。他行至他面前,翻开账册,把江世霖所言复述了一遍。冷哼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丁解看着账册,脸色惨白。片刻,他再次对着江世澈喊冤,声称他刚刚所言那部分账目,虽然署名是他,但实际做账的是他的手下赵亮。
江世霖对赵亮这个名字很熟悉。他就是先前人间蒸发的那个账房先生。他插嘴:“你知道赵亮早已失踪。现在说什么都可以。”
“三爷!”丁解对着江世霖一连磕了三个头,哀声说:“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大爷和三爷不相信,大可以找其他人对质。我想,大老爷应该记得,早在十年前,那部分账目就一直是赵亮负责的。”
江世澈沉思许久,对着江世霖说:“三弟,事情怎么都要弄清楚的。不如先把他扣押,我们回去禀了父亲和二叔父,请他们定夺。”
江世霖不希望江光耀和江世澈有串供的机会,也不想夏堇白白出门一趟。他建议道:“大哥,这个时间,大伯父和父亲应该就在附近,不如我们带着丁解,请了父亲一起去见大伯父。”
江世澈犹豫了一下,大概是想明白了江世霖的目的,他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下。待到所有人聚集在江光耀的书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天空在这个时候飘雪,天地间一片昏黄。
丁解见到江光耀,不断向他喊冤,言之灼灼地说,所有有问题的账目都是赵亮负责的,他有失察之责,但绝没有亏空的行为。
江光耀喝令他住嘴,询问江世澈,到底怎么回事。江世澈一五一十复述江世霖的话。随着他的陈述,江光耀看向江世霖的眼神愈加不同,隐约中又带着几分欣慰。
丁解待到江世澈说完了,跪爬至江光耀脚边,拽着他的裤脚哀求他一定要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江光耀再次喝令他闭嘴,转而询问江光辉,他觉得应该如何追查。江世霖抢先说道:“大伯父,若一切果真像丁解所言,那么赵亮前前后后贪污的银子足有二十万两。这么大笔数字,他的胆子为免太大了。”他看到江光耀和江世澈对视了一眼,接着又道:“所有的事,足足有十年左右时间,难道就没人察觉?”
江世霖这句话说得江光耀和江世澈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江光辉虽然对江世霖说,他相信江光耀,但这一刻,他觉得儿子说得也没错,遂没有阻止他,转而问江光耀:“大哥,那个赵亮是什么人,果真找不到了吗?就算是死了,也该有个尸体啊?”
江光耀看了一眼江世澈,对着江光辉说:“赵亮一直没成亲,至于其他的家人,我正在调查,希望就算找不到人,也要把银子追回来,毕竟不是小数目。”
江世霖听着他的话,暗自思量。他坚信,赵亮一定是被人利用了。若是幕后之人发现他已暴露,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怀疑,赵亮很可能是江世澈送走的。至于赵亮的背景,颇为奇怪的,他几乎没有过去,仿佛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人。据他周围的人说,他并没什么特别,也没有与神神秘秘的人往来。难道他是另一个管二?
江世霖思量间,就听江光耀说,让他和江世澈先回去,他有话与江光辉说。
回茶楼的路上,江世霖看着漫天的飞雪,对着江世澈说:“大哥,你知道赵亮是什么人吗?”
“前两天我派人调查过。”江世澈同样看着马车外的雪花,简略地叙述了赵亮的背景。
江世澈所言,江世霖一早就知道了。待他说完了,江世霖问:“大哥,你就不好奇赵亮的来历吗?”
江世澈的目光移向江世霖,摇头道:“我也想知道,可惜,我查不出他的来历。”
“大哥,先是管大娘和管二,现在又是赵亮,家里雇人之前,都不查清楚对方的背景吗?若是普通打杂的也就算了,管二原本是大伯父身边的管事,赵亮是账房,经手的银子都是上万的,这样的人,录用前不是应该慎之又慎吗?”
江世霖这话说得略带尖锐,江世澈不能说是自己的父亲用人不慎,只能转头继续盯着黑沉沉的天空。
沉默片刻,江世霖转头看着他说:“大哥,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一桩桩的事,都让人烦不胜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江世澈没有立马回应江世霖的话,许久,他轻声说:“三弟,不久之前,你我说过,希望能把一切画上句话……”
“大哥的意思,不能追究赵亮和丁解的来历?”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世澈急忙否认。若是他点头,就等于在说,亏空银子的事也在“句号”的范围。
“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江世霖狐疑地看着江世澈。
江世澈沉默许久,用低沉的嗓音坚定地说:“我很希望一切画上句话,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期待的,不是吗?”
“是。”江世霖点头,“不过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听说,前几天,陈三大闹牙行,买走一对兄妹的事。据说这对兄妹一心想跟着木槿的弟弟明辉,不愿卖身给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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