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荀英问。
雨舟本能地摇摇头,但眼睛却是紧盯着他的面容看,瞬也不瞬。
“军医,孩子是怎么回事?”荀英收回手掌,严肃地问。
“回将军,我们把脉只觉得这小娃娃的脉像很弱,而她的肚子疼应是别的原因,不过可以排除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回头再研究研究。”军医道。
荀英点了下头,这才将雨舟扶起来,看着她和雨桐两张极相似的脸,“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要找什么样的亲戚,我好帮你们寻。”
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我叫雨桐(雨舟)……”
荀英扶着雨舟的手渐渐地抓紧,眉头一皱,姓雨,这个姓氏很少见,他们居然与雨晰同一姓氏,想到被他误会的女人,他的心就是一痛,刚毅的面容皱了起来,雨晰,这是你在惩罚我后知后觉吗?
“啊!”被捏痛的雨舟惊叫一声。
荀英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过失,忙松开手,看到孩子的小手臂上有着瘀青,忙运功给她揉着,“都是叔叔不好,还疼吗?”
十八铁骑看得惊奇,宇文寰悄然离开雨氏兄妹与舅舅的范围内,上前跳到铁十一的怀里,“你们觉不觉得他们长得很像舅舅?”
十八个人顿时都张大嘴巴,这小太子是什么意思?再看过去时,真的还挺像的,只是眼睛与下巴不太像,但是脸型与鼻子却是最像的,搜索记忆里荀英小时候的样子,似乎也能对上号,但是荀英一直不近女色,如何能得到一对已经六岁大的龙凤胎?这个说不通呀。
不期然想到当年与宋芝儿差点拜堂时出现的那个女孩,莫非是她?但又觉得不太像,将军与她如果真的有情,当时又岂会同意娶宋芝儿?
等到将孩子们都安置妥当之后,荀英立即发散人手去寻找雨桐与雨舟胡乱说出来的亲戚,虽然与这两个孩子素昧平生,但就是由心底地想要去宠他们,为他们达愿。
铁一忙上前道:“将军,我总觉得这两个孩子非比寻常,我们刚刚合计一下,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有点像将军小时候的样子。”
荀英愣了愣,随即板着脸道:“瞎说什么,人家有父母的。”
“舅舅,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有说错,再说雨桐与雨舟两人是有意要随我到荀府来,可见他们的目标应是舅舅才对。”坐在一旁的宇文寰拈着秦小春端来的糕点边吃边道。
荀英看了眼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外甥,初始不知道,等他在府里住上了一段时日后才明了他的性子,难怪皇帝妹夫会说不能纵这孩子,但想到他是妹妹的血脉又是当朝太子,所以下意识地就会想要宠他,“小太子可不能乱说这些个话,会伤着雨桐与雨舟的心,知道吗?”语气少有的轻柔。
宇文寰却是人小鬼大的看着舅舅,“舅舅,是也不是一试也能知,再说谁知道这是不是舅舅在哪儿惹下的风流债?”
荀英等人一听,纷纷哭笑不得,这才多大的一个娃娃还知道风流债这几个字眼?
“您从哪儿听来这样的词?”荀英哭笑不得地道。
宇文寰一副你们大人少见多怪的表情,“本太子是天才呀……”在舅舅板着脸后,怕这舅舅将他丢回皇宫去,赶紧又道:“我听那些个年长的陪读说的,他们说他们的爹老欠风流债,然后他们的娘就要吵翻了天,所以这风流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圈着双手一脸的笃定。
饶是荀英这等硬梆梆的汉子也被宇文寰那人小鬼大的表情逗笑,他分明就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倒是拿来用,风流债,他此生惟一欠下的人只有雨晰一人,等等,这两个孩子姓雨,又刚好六岁,心中一算,当年他们那一夜情缘如果珠胎暗结的话,孩子今年应是六岁,莫非这两个孩子是他与雨晰的?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他是怎么也不愿意就此抹去,那想要找到雨晰的愿望无比的强烈,为了能找到听雨楼的据点,他现在白日要处理大军善后事宜,晚上则要收集各方传来的消息,只要一确定方向,他即向皇帝告假出京去寻她,那种想要见到的心情无比的强烈,没想到有一日他是如此思念雨晰这个任性的女孩。
“我现在就出京。”荀英突然道,他一刻也不能等了,虽然知道责任未了,但是那一颗猛烈跳动的心却是怎么也停不了,年过三十了,他才一如初识情滋味的少年。
众人的下巴又要再一次跌下,看来这如木头一样的将军也有一段情史,应是那个在婚礼上劫持新娘的女孩了,他们面面相觑。
宇文寰却道:“舅舅,你急着出京做甚?如果你怀疑他们的身份来历派人去打听不就得了,而且这两人都在府中,你去试他们不就好了?再说若他们说的是假话,他们的娘肯定要寻上门来,你就守珠待兔不就得了?”这舅舅真笨,不知道如何用计破了胡国大军,从何扫荡草原?嗯,值得可疑。
荀英却不知外甥心中腹诽的话,现在一听,身子立时顿住,他一时情急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好在寰儿提了个醒,不然他可能与雨晰失之交臂,那丫头如果到帝京来一定会悄悄地潜进府里搜寻孩子的,再说若不是,现在兴冲冲的出京也未必能见到她的人影,如寰儿所说,他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小殿下言之有理。”荀英道,这回恢复一惯的理智,不再任由情感支配理性,沉稳下来后,看来要试试那两个孩子才行,而且府里也要布置一番,不然难以得到真相,遂扬声让铁一等人去布置一番,此时他一脸智珠在握的神情。
宇文寰挑挑小眉毛,微昂着头,一脸得意相,若是宇文泓在此,定要朝他的头顶上狠狠的一敲,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还得了?看到舅舅的表情,他轻转着手中的钱袋,这才是他的舅舅。
厢房里,兄妹俩盘腿坐在床上,将那些个丫鬟遣了出去,雨舟拉了拉哥哥的衣服,“哥,你也觉得他像我们的爹,对吧?我从来没有对周师伯产生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我真想喊他一声爹。”小脸低垂,觉得自己很没有志气,“他能有荀寰这么大的孩子,证明已经有妻子了,讨厌。”为她的娘不值。
雨桐将妹妹拥在怀里,“舟儿,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怪你,如果他真是我们的爹,我们一定要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们?然后为娘出一口恶气。”虽然很渴望爹,但是娘孤单一人,而爹却是拥有妻儿,这太不公平了。
“对。”雨舟也一脸坚定地道,看荀寰受宠的样子,这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她与哥哥有什么不好?“是不是舟儿有病,所以他不喜欢舟儿连带不喜欢哥哥与娘?”为了她的病,人人都小心翼翼。
“傻舟儿,净瞎想,再说他是不是我们的爹还有待商榷呢?”雨桐道,“我们不是说好要在这将军府住下吗?这样娘要抓我们回去也不容易,也可以趁机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雨舟点点头同意兄长的话。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多待一会儿让母亲有多着急,雨晰一刻不停地快马催鞭赶往帝京城,路上已经跑死了一匹马,想到一双还不谙世事的儿女,慈母心已是忧得不行,突然跨下的马儿却是长鸣一声,跪坐在地上,而她却是反应快地落在地上,扯着马缰绳想将马儿拉起来,马儿却是呜呜地发出声音,听来颇悲凉。
周仁忙跳下马,上前道:“师妹,我都说不能这么赶,你看马儿都吃不消,我与他们座下的马都吐着热气,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这儿离帝京城不远了,我们到前方的客栈去歇息一会儿吧,桐儿与舟儿都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不会轻易出事的。”
“我怕他们曝露身份引得仇家注意,听雨楼杀的人可不少,他们还这么小如何知道人心险恶?”雨晰着急地道。
“师妹,虽然说知儿莫若母,但是你对孩子们太没有信心了,听我的,现在我们就到前方的客栈歇一歇,起码让马儿能喘一口气,这儿是帝京城郊,要再换马不容易。”周仁理智地劝道。
“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紧张。”雨晰拗脾气地回了一句,看到师兄的表情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说这句话的,我……”
“我都明白,师妹无需解释,即使他们不是我的孩子,我对他们的感情也不比你少,现在,听我的,先到客栈休息。”周仁掩去心伤地道,雨晰这话很具杀伤力,等于抹去了他对孩子们多年付出的情感。
雨晰这回却是听他劝地赶往前方的客栈,一进去,着人安置好马匹,然后在一个角落里点了几个菜,她食不知味地将菜吃进嘴里。
突然,店里有骚动,有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出现在店门口,只见侍女从马车内钻出来,然后掀起马车帘子,放下脚蹋,扶着里头抱着孩子的少妇下来,“夫人小心,里头已经着人打点好了。”
那少妇笑道:“香儿,不用太过于为难店家,反正快到帝京城了,只要回府一切都能安妥。”
“娘。”后头有一个身着华丽绸服年约三岁的小男孩站在车辕上噘着嘴唤了一声。
少妇回头看着儿子道:“娘还要抱着妹妹,听话,让香姨侍候,不然回头我就告诉你爹,让他罚你。”
小男孩这才做罢,乖乖地伸手由那叫香儿的侍女抱下来。
雨晰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妇,这个女人化成灰她也会认得,荀英的妻房,目光转到她牵着的男孩,眉眼间有几分荀英的影子,不自觉地轻咬下唇,心中轻哼,荀英这将军倒会假公济私,出征在外也不忘带上妻儿,真是功名生娃两不误。
周仁看到雨晰的气息不平稳,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认识这个携子女的少妇?正待相询,突然见到有穿铠甲的人进来禀道,“禀夫人,都安置好了,而且按约定将军也会在今日内派人前来接应夫人。”
这人不是听雨楼的前部下?后来随长风离去,目光惊讶地看向那个年轻少妇,这是长风在帝京新娶的妻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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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难得的家庭日,与父母出去游玩了一日,为人子女者还是得及时行孝,所以码得少了,向大家说声抱歉,请见谅!明日争取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