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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将军府发生的抢亲事件在帝京里传得沸沸扬扬,风头一时无两,加之有人刻意地宣传,荀英江湖浪子的形象更是深入民心,人人都可怜那个被抢亲的姑娘,什么人没摊上居然摊上了荀英那等惹下江湖情债的男人,可怜哦。
宋家坚决要与荀家退亲的事情倒是深得舆论一面倒的支持,即使有人也传说女方是克夫命,但在这大前提下却是如小石投进江海中激不起一点浪花,只见有人讥道:“什么克夫命?人家鸿胪寺卿家的女儿可是大家闺秀,若是嫁到荀家去,再来几个所谓江湖女侠,那这宋小姐有几条命可以抵得过?只怕早就死翘翘了。”
青鸾宫里,荀真看着手中传回来的信息,嘴角苦笑了一下,随后放下,看到姑姑无精打采的样子,遂道:“姑姑,你别这样,我会让人制造这样的舆论无非就是不希望芝儿因此受到伤害,退婚始终不是光彩的事情,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提出,这件事情女方都是吃亏的那一方。”叹息一声,“再说这回是我们荀家不对……”
“真儿,此事是我的错,不该操之过急,应该让你哥处理好与那江湖女子的事情才对。你这样处理对芝儿最好,起码人人同情她,你哥那是活该,就让他被人议论好了。”荀兰自怨自艾道,除了内疚又有对侄子的一丝丝不满。
荀真道:“姑姑,你这是何苦?这事最终变成这样,我们谁也不想的,芝儿不与哥成亲,说实话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芝儿很好,配给哥那块木头真是糟蹋了,两人相敬如宾就好了吗?夫妻是世间最亲密的人,不会争吵,不会使性子,只是一味的体贴关心,这样的事情心腹下人即可以做到,又何须妻子这角色呢?其实这样也好。”她不高兴了也会拿宇文泓来使小性子,尤其是怀孕后更是如此,所以才会觉得宋芝儿与哥哥的相处是有问题的。
荀兰思忖一下也觉得是道理,更何况她自己也是过来人,至此脸上才有了些许活力,“回头我让人将芝儿的嫁妆还有我们荀家的赔礼都一一抬到宋家去,这毕竟是亏欠了芝儿的,至于那聘礼我们就不讨回来了,唉,早知如此,当初还缔结这姻缘来做甚?”
荀真起身轻拍姑姑的肩膀,“现在首要的是保住芝儿的名誉,这样将来她才能许到一户好人家,不至于受此拖累。”
荀兰点点头,现在她对于这件事是不吝于地承认是荀家的错。
“对了,哥呢?”荀真道。
“听说那天送了芝儿回宋家后即到军营里去了,再之后我连他的人影也没见着,问了十八铁骑他们,只说将军忙着练兵准备出发到边疆去替下周思成,听说还整日板着脸,谁也不搭理。”荀兰埋怨道。
荀真皱了皱眉头,这回肯定地道:“姑姑,往后哥的婚事我们都不要插手,也不要再给他寻帝京的大家闺秀,至于那天抢亲的江湖女子,这回我求皇上同意派出皇家密探去打听她的下落,无论如何,我希望能与她有一次会面。”
“我现在哪里还敢与媒婆提这事?经你现在不遗余力地抹黑你哥,我看帝京里的大家闺秀没有一个人敢嫁他,若是连那个江湖女子也不搭理他,你哥准备这辈子打光棍吧。”荀兰没好气地道。
荀真这回是“扑哧”一声笑出来,上前揽着姑姑的肩膀,“好了,姑姑,你我现在都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说这些不过是气话,难道还要让我们荀家绝后不成?”
荀兰起身摊摊手道:“就听你的,我现在也好奇地想要见一见这个女子,你说她三番两次锲而不舍地来找你哥,除了真心喜欢你哥这木头之外,我还真想不出她还能有什么目的?这江湖女子倒是敢爱敢恨,连抢亲的事都不惜做出来,换成你我,只怕除了干瞪眼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说到这里,连她的嘴角都微微带笑,就这点来看,她对雨晰的存在不再那排斥,其实只要侄子幸福就好。
荀真想想,姑姑说得何尝没有道理?
就像宇文泓身为太子大婚的那一次,她心里再不喜,再难过,也没能做出像雨晰那般大胆的举动?虽说这鲁莽了些,没顾全大局,但何尝又不是快意恩仇呢?少了些许的弯弯道道,这样的人生要痛快得多,思及此,遂挑眉道:“姑姑不嫌弃她是江湖女子出身?”
荀兰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顶,忽而眼神一黯,想到自己那充满悲屈的前半生,“我有何资格嫌弃她?比起她的江湖侠女身份,我还曾经是倚红楼的官妓,只是因为你与你哥的原因,这事才会被遮掩得好好的,至今无人提及,但这是我不能抹去的过去,真儿,我从来没……”
荀真伸手揽住姑姑的身子,打断她有些许哽咽的声音,“姑姑,我们说好不提这些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往后可不许再说官妓二字,姑父也不高兴你老想着当年事,再说这又不是你的错。”
荀兰方才觉得舒心了一些,看到她的肚子这回比上回大了许多,“天气就要热了,你身子又越来越重,可要当心些,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出宫家去。”
宋府,宋夫人走进女儿的房间,看到她正在命令下人收拾自己住的院子,上前道:“为娘现在是悔之又悔,当初怎么就同意了荀家的提亲,不然哪有现在这一档子事?”语气既自责又抱怨。
宋芝儿回头朝母亲温婉一笑,“娘,这退亲之事是我坚决要的,荀将军他并不是坏人,我也相信当日他说的有十二分的诚意来娶我,但我更知道他的心底最深处的人不可能是我,若非亲眼看到他与那个女子纠缠,我也是决然不会退亲的。”
“你不退娘也要你退,荀家哪里是嫁得进去的人家?你有几条命与那些江湖女子周旋?想到那天那个女子轻松地将你挟在腋下跑了,为娘的头就晕。”宋夫人道,“好在荀总管事对你也愧疚,将这件事的坏影响都泼到荀英的身上,现在你的日子才好过一点,等这件事过去了,娘再给你寻你一门好亲事。”
宋芝儿笑了笑,没有阻止母亲,依到母亲的怀里,“娘,荀总管事她邀我到宫里去赏花……”
“算他们荀家还有点良心,你若能与荀总管事关系密切,依着她是未来天子的生母身份,你有这样一个手帕交,将来许人家,夫家也会看重你一些……”
宋芝儿听着母亲在分析利弊,看着外面的春景脸上一直有着笑容,不太在乎那些利益,只是她确实对荀真有好感,想到她就会想到那略微心动的男子,现在心上微微仍有些疼痛,不过总会好的。“我想穿新做的那条蓝色裙子,对了,上回大嫂给我送来了些西域的奇香……”
奔跑在官道上的马车里,雨晰接过侍女手中瘦弱的女儿在怀里哄了哄,她那一头青丝秀发不再如以前那般随意迎风飘扬,而是盘了起来,这让她身上的少女气息少了许多,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但眉眼间更显冷酷。
“楼主,为什么不告诉长风那小子,你生了一对龙凤胎……”白头师叔抱着白胖的龙凤胎中的哥哥逗玩着,这小小的婴儿呵呵地笑着,即使是杀人如麻的他也忍不住内心的疼爱。
“荀英。”雨晰突然抬头冷冷地打断白头师叔的话,“他是荀英,不是长风,他那天连我解释的话都不相信,又如何会相信我说生了孩子的事情?这是我的孩子,与他没有关系。”调整了一下抱女儿的姿势。
是女儿的身子孱弱提醒了她,她不该拿他们来要胁荀英,正因为她曾存过这样的心思,所以女儿才会一出生就这样。带他们到帝京来本意是一家四口团聚的,到头来却只是她形单影只地带着孩子离去,他却娶了另外的美娇娘。
白头师叔却是看了看雨晰的脸,叹息一声,这孩子注定要为情所伤了,想到刚踏进京城,她一听到荀将军府在当天办喜事,仅仅只是吩咐他找地方安顿好,然后就如一阵风一般冲出去找荀英,再见到她却是一身落寞地回来,缺了半边袖子的衣衫上有着树枝的刮痕,可见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发泄过了情绪,刚开口相询,她就道:“师叔,备马车,我们今儿个就走。”接下来是如逃一般离开了帝京。
雨晰却不知道白头师叔为她而惋惜,满是寒霜的小脸抬起来看着白头师叔道:“师叔,回去后全面开楼接生意,让楼里的杀手们都准备好随时出任务,我们听雨楼委靡已经很久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退出江湖。”
白头师叔猛然看着她,一脸惊喜道:“楼主打算振作起来了?”
而其他的侍女也一脸兴奋地道:“楼主?”
雨晰看到他们的表情,这才知道她这个楼主有多么的失职,一直以来都没有为他们设想过,只顾着任性地追在荀英的身后,这回她歉疚地朝他们一晗首,“都是我这个楼主对不起大家……”
“楼主,你这是干什么?”白头师叔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这回江湖上又要掀风浪了,我们听雨楼无声无息这么久,只怕等着买凶杀人的人会排起长龙来,嗯,看来要提价才行,好歹为小小姐将医药费给赚回来……”
“就是就是,小小姐的身子弱,指不定还要吃多少天材地宝?这钱可是一分也不能少赚……”侍女们热烈地讨论起来。
雨晰看着身边最亲近之人的笑脸,她执着于长风一人因而错过了多少人间的真情?就像荀英的新娘子所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过,只顾着自己的心意胡来,现在这一场梦终于醒了,撩起车窗上的纱帘子,看着身后的帝京之路,忍着心伤,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丙寅年莺飞草长的四月天时,荀英出发到边疆轮替周思成,宇文泓携荀真亲临郊外相送,荀真将自己亲手做的披风给兄长披上,看着他刚毅而有些消瘦的脸,看来退亲事件对他仍是有些影响的,“哥,要当心。”
荀英看着她已经凸出的肚子,笑道:“等哥回来就可以看到你肚子里的娃娃了,一定会是个小皇子。”
荀真摸着肚子道:“谁知道呢?兴许会是个小公主。”看到宇文泓走过来,往旁边让了让。
宇文泓举起孙大通端着的托盘里的酒递给荀英,“荀爱卿,朕祝你一路顺风,弛骋千里为国守住边疆的要塞。”
宇文泓跪下来朗声道:“臣谨遵吾皇之命。”接过宇文泓递上的酒,仰头干下杯中酒。
“好。”宇文泓豪气道。“今日朕亲自相送,他日定能接到爱卿的捷报频传。”
荀真站在宇文泓的身侧看着兄长跨上战马,朝他们拱了拱手后,勒着缰绳毅然而然地转身带着十八铁骑以及数千亲兵往边关而去,荀真不禁眼里有几分湿意,相聚了才这么些日子,又要看着兄长远征,执着帕子挥舞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不愿回神。
宇文泓掏出明黄的帕子给她抹去泪水,“好了,真儿,你哥去了又不是不回来?现在你的身子越来越重,你这样悲伤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的,我们回去吧。”
荀真这才收回浓浓的离愁别绪,任由他扶着往皇辇而去,小心翼翼地上去,宇文泓朝那群一道前来的大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随后即散去,这才进去皇辇里,看到荀真正坐在那儿砌茶,赶紧道:“泡茶这些个事让孙大通去做即可,快放下。”
自从她的肚子鼓起来后,他这又不许那又不许的,荀真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硬是砌好一碗酽茶奉到他的面前,“这不过是粗浅功夫,我还能做不来?孙公公,甭听他的。”
孙大通看到荀真那不服气的小脸,嘴角一笑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天地让给他们。
宇文泓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亲了亲她噘起来的小嘴,笑睇着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荀真转而瞪了他一眼,不过经他这样一闹,她充满离愁别绪的心情才好了些许,偎在他的怀里,虽然不再孕吐,但是仍有些嗜睡,呢喃了几句话,没一会儿抱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宇文泓轻拍她的背让她睡得更沉一点,皇辇也行得异常缓慢,抓着这个时间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正在行走的皇辇重重地一顿,荀真的身子因为这一弹而醒了过来,嘴里咕哝着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宇文泓将她放到迎枕上,“没什么,可能外头出了点状况,你再睡睡,我去看看。”
荀真翻了个身没应声接着睡去,他这才放心地走下皇辇,因为这回是帝王出行,所以一早就已让禁卫军前来开道,不可能有人会撞上皇辇。
荀真听到外头有着声响,这软垫虽然极其的温暖,但是没有他的怀抱,她始终睡得不安宁,皱了皱眉,披上披风打开一旁的侧门走下皇辇,看到宇文泓正皱眉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这男人虽跪着但却弯着腰,两鬓有些花白,一时间认不出来,“孙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大通这才留意到荀真已经醒过来走下了皇辇,小声道:“荀总管事醒了?原来撞上皇辇令皇辇重重一颠簸的人是三爷。”
三皇子?
荀真立刻就想到昔日那个阴沉的三皇子,他虽然已经被除去皇籍,但宫里提到他时都还会称一声三爷,缓步上前,听到一旁昔日的五皇子,现在的淳安郡王道:“皇上有所不知,三哥不是有意冲撞皇辇,而是……而是现在在讨生活格外的艰难,一时不察才会让皇上的轿辇颠簸了,还请皇上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从轻发落三哥吧?”
昔日的三皇子也哭道:“皇上,草民得承圣恩才能得见天日,真的没想到会冲撞了皇辇,罪该万死……”
宇文泓看着这两人,一个求饶一个说情,什么时候不撞,偏选他出宫的日子来上演这一出,看来是算计好的,拿着兄弟情来大做文章,心中明白归明白,但仍板着脸道:“三哥起来吧,昔日除去你皇籍是父皇的旨意,朕身为人子不好推翻父皇的旨意,五弟,你也不用再说了,若是我现在恢复了三哥的皇籍,那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
淳安郡王与三哥对视一眼,没想到皇帝却是硬心肠,一步也不让,这样落魄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仍能面不改容地说着冷硬无情的话。
“皇上,妾身还以为是何人大胆让皇辇颠簸,原来是三皇子啊,不,是三爷,既然也曾是自家兄弟,皇上何不开恩不计较此事?”荀真笑道。
宇文泓伸手扶着她,责道:“你出来干什么?三哥始终是朕之兄弟,朕又岂会怪罪于他?”
昔日的三皇子一听,忙抬起满是风霜的脸看着荀真,一脸希冀地道:“荀总管事,昔日是我犯浑,所以才会伙同安幸做了那么件事,现在我已是深深地后悔,你就行行好代我向皇上求个情吧?”如那日被拉去圈禁一般地跪地磕头。
以为她是女人就好说话?
眼前这三爷倒是想得异常简单,莫不说当年那件事造成的后果,每当一想起她仍能恨得牙痒痒的,想要借机重新得回皇籍,那还真是异想天开。不过,此时她却是笑得温柔地道:“皇上,我看三爷也够可怜的,明明只比皇上大几岁,现今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十多岁一样……”
“就是,就是啊……皇上,你都不知道草民过得有多艰难?父皇若还在世一定会宽恕我的,皇上,我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有份宗亲银子能糊口即可,要不然也不会在此哀求皇上。”三爷哭泣道,看起来万分的可怜。
“皇上,三哥是真的知错了。”淳安郡王拱手道,“虽说臣弟也时常接济三哥,但这毕竟有损他的颜面,臣弟又能接济得了多少?切肉不离皮啊,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皇籍之事,宇文泓的目光扫了扫那些隐在暗巷中偷看皇帝出行的百姓,这一兄一弟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倒是可恶至极,给,遂了他们的心愿,不给,又可以制造舆论,“三哥,此事朕已说过要遵父皇的遗旨行事,既然你日子艰难,那么每月着宗人府给你拨一份月例银子,这也可够你糊口度日。”
“这样甚好,既不违先皇的旨意,又可让三爷一家不致于饿肚子,皇上倒是安排得妥当周到。”荀真刻意扬声道。
三爷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谁要她多事?跟那个狐狸皇帝一样,难怪两人会看对眼?这不是他的目的,故久久不做声。
“既然三哥也认可这方案,那就照此施行吧,想到三哥有妻妾数人,子女十来个,朕会特意吩咐叔公他们提高你的月例银子,三哥,朕知道你的心里激动所以说不出话来,但你我是兄弟一场,朕又岂能见死不救?”宇文泓状似关怀地扶着三爷起身,那眼里闪动的光芒让人瞧见了也会赞皇帝有情有义。
荀真更是直接抹泪,“先皇在天之灵一定十分的开怀,毕竟子孙和睦,才是社稷之福,三爷,你说是吧?”
三爷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恼,但此刻被宇文泓强行扶起来,荀真又故意这样要他表态,他若说不是,那就表明对皇帝的决定不满,若说是,只会给宇文泓增添更多的光彩,竟左右为难起来,突然手臂一痛,看到皇帝的脸上一沉,心中一惊,忙道:“荀总管事说得对,皇上果然是仁义之君,草民谢主隆恩。”再度拱手。
宇文泓这才轻握住他的手,“三哥无须如此多礼,我们始终是亲兄弟不是?”
三爷扯了扯嘴角,这皇帝弟弟岂是能称兄道弟的?
荀真笑着接过吩咐孙大通装好的一食盒上品糕点,“这是宫里尚食局做的点心,三爷家中孩子多,拿回去给孩子尝尝。”
三爷心里顿时就愤怒了,荀真居然借此来嘲讽他,双手不禁紧握着,但看到她挑眉看着他,并且手往腰上一撑,而且皇帝的目光一冷,再一看到她的肚子,咬牙接过那食盒,强笑道:“多谢荀总管事。”
荀真笑道:“三爷客气了,我即将为人母,自是记挂孩子居多。三爷的日子不好过,只怕孩子有上顿没下顿,我心中一想到也是替孩子们委屈。”
三爷压制下心中的恨意与怒火道:“荀总管事的心肠果然软,希望老天与祖宗保佑您一定生个皇子。”
“承三爷吉言了。”荀真笑道,“皇上,妾身的腰酸,我们是不是要回宫?”
宇文泓笑道:“这是自然,既然三哥的事情已解决,那朕亦放心了。”着孙大通扶着荀真返回皇辇上,再看了眼五弟,这弟弟也不太安份,只是以前他当太子时,这弟弟知道争不到储君之位,所以才会状似安定,“最近宗人府那儿有个空缺,你素日里也得闲,就到叔公那儿报个道,别整日里游手好闲,要懂得替朕分忧。”
五皇子淳安郡王一愣,听到皇帝的话语当中似有警告之意,看了眼三哥,莫不是要他别与三哥来往过密,随即想到去宗人府也好啊,好歹能多点俸禄,遂喜道:“是,臣遵旨。”恭敬地送着宇文泓坐加皇辇。
皇辇里的荀真悄然看着三爷一脸铁青地捧着食盒跪送他们离去,脸上就忍俊不禁,活该,这还算是便宜了他,那盒点心原本是想要留着在路上吃的,现在却是白给他了,哼!
宇文泓伸手抱过她在怀里,“拿着一盒极品点心羞辱三哥很有趣吗?”
荀真笑得异常的灿烂道:“有趣,当然有趣,他以前不是老是自恃身份吗?现在被人当成乞丐来对待也是他应得的,如果当年你若被他的阴谋得逞了,他还会有这么卑微的一天吗?一想到他干的好事,我想做的不是送他一食盒点心来侮辱,而是想将他临迟处死。”说到这里时,她笑中含泪,想到那个夜里山上被绑着的庄翠娥……
宇文泓伸手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哭什么哭,那么久远的事情,你偏还记在心中,我都要吃醋了。”紧了紧环着她的手,“三哥不安份,这事你知晓就算了,别搀和,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