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知。”

“那平天王已经潜入什么地方了，是否已经进入江南？”

“朕也不知。”

宋征一愣，暗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七杀妖皇道：“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寻找，朕去了，莫要让朕失望。你当明白，让朕失望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宋征眼前，黑白太极混沌慢慢退去，他回到了江南的花花世界中。

他攥着那枚玉印，思索着七杀妖皇给他的这个任务。

显然妖族内部并不团结，彼此竞争甚至暗中敌对。平天王上一次杀入神烬山，若不是七杀妖皇另有要事羁绊，恐怕平天王就回不去了。

但这件事情捋了七杀妖皇的虎须，牠对平天王必定怀恨在心。

而七杀妖皇现在的实力冠绝妖族，蛮妖部妖皇若是成功提升，怕是就能够和牠分庭抗礼，牠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蛮妖部那边一有动静，七杀部就知道了——显然七杀妖皇在蛮妖部中也有内应。

宋征愿意和七杀妖皇合作，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隐约能够感觉到，七杀妖皇对于所谓的“杀出神烬山”并不热衷。

牠在位这许多年，洪武天朝和七杀部没有经历过一场真正的大战。规模最大的一次，就是厌殃太子因为天火落下，以为有机可乘，带人杀来皇台堡。

那也是厌殃太子的私自行动，只有牠的母族支持。

宋征出身边境狼兵，在和七杀部的作战之中，无数同袍惨死。他对妖族的仇恨极深，可他又是书生，读过圣贤书，仇恨之下的理智却告诉他，两族一直打打杀杀下去，不会有任何好处。

长久看去，两族和平相处，甚至是进一步的两族融合才是正道。

他将玉印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又有些头疼：“这妖皇太不负责任了，把事情丢给我，却什么线索也没有。”

“命几位千户、百户过来见我。”

他传了命令下去，很快杜千户、曾千户、李三眼、石中荷等人就赶了过来。

“两件事情。”

“第一个，以秘密的命令传达下去：最近这段时间，各州密切注意虚空动静，若发现异常的情况，立刻上报，有重赏！”

杜千户小心的询问道：“大人，能够详细一点的告知大家，要寻找的‘异常’是什么？下边的人好有针对性的去寻找。”

宋征摇头：“不能说，这样他们才会加倍小心，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杜千户点头，大人这么说了，下边人当然要照办。

“第二个事情，蛮妖部有一名强大的资深镇国已经潜入我朝，有可靠消息，牠的目标是我们江南。让下面的人千万小心，发现了之后不准有任何行动——那是找死——马上报告上来，朝廷自有处置。”

杜千户等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资深镇国？”

宋征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大家倒吸一口冷气，暗中害怕，宋征一挥手：“都去吧。”

等他们走后，宋征联络了肖震。

“平天王？”肖震久战疲惫，和他说话的时候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猛然被这个名字惊到了：“你说真的？”

“非常肯定，消息来自七杀妖皇。”他没有打算对肖震隐瞒自己和七杀妖皇的关系。但是这话出口，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头的肖震剧震警惕。

毕竟洪武天朝和七杀部世代仇敌，宋征解释了一番，肖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慎重道：“宋征，与虎谋皮啊……”

宋征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加倍小心。”

肖震没有再多说，他毕竟身居高位，眼界不同于一般的凡夫俗子，初时的震惊和难以接受过去之后，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情的利弊。至少目前来看，宋征可以从七杀妖皇那里得到重要的消息，比方说这一次平天王入境的情报，这对于洪武来说至关重要。

“我朝的资深镇国慧逸公阁下……实际上在九十年前就已经不问朝政了。”肖震忧心忡忡：“他似乎看透了天机，对这个王朝已经失望，想让他出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宋征皱眉头，现在看来慧逸公虽然名义上还是洪武天朝坐镇的资深镇国，但却想要“置身事外”，不被洪武天朝覆灭所牵连。

历史上很多王朝的覆灭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坐镇的资深镇国对本朝绝望，置身事外，最终导致王朝更替。

这样做对于资深镇国来说损失惨重，因为因果乃是最重要的天条之一。资深镇国选择接受朝廷册封，就享受朝廷气运的加持和帮助，修行上可能会更进一步。

而受了“因”不愿意承受“果”，必为天道所不容。

除非资深镇国真的已经非常不看好这个王朝，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