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这个词用得真是奇怪,怎么不说是贵国大将军坌达廷伪装流匪,在西域四镇犯案累累,是吐蕃犯边在先,大唐反击在后,何来突然一说?”
“此事赞普已派使团到和长安解释,坌达廷将军为了追杀流匪,不小心越了界,这才引起误会,只要说开了就没事,其实那些血案都是流匪所为,此事吐蕃边境也深受其害”说到这里,桐吉把声音提高八度,大声说道:“为了两国和平友好,也为了不让两国百姓生灵涂炭,吐蕃早就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倒是将军不念两国友好的意愿,千里奔袭逻些城。”
郑鹏当场训斥道:“笑话,你们想打就打,想停就停,以为自己是谁呀?什么使团到长安解释,皇上早就把他驱走,根本就不想见他们,更没说过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大唐和吐蕃一直是战争状态,偷袭二字也说得出口,简直就是笑话。”
“可是....”没等桐吉再次发问,郑鹏打断他的话:“行了,副整事提问那么多,也该到本将提问了。”
桐吉楞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勉强地说:“郑将军请提问。”
“吐蕃是不是多次到大唐称臣纳贡?”
“这件事得分二说...”
郑鹏再次打断桐吉的话:“副整事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再转移话题,本将马上结束这次谈话。”
桐吉咬咬牙,最后还是点头:“是。”
“很好”郑鹏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不管什么原因,贵国大将军坌达延是不是带兵窜入大唐境内,还在于阗镇班公错跟大唐军队交战?”
“...是。”
“行了,吐蕃向大唐称臣,自然要接受大唐管辖,吐蕃出兵袭边在先,这就是以下犯上,皇上讨伐以下犯上的臣子,还需要跟犯事的臣子商量?哪有这门子的道理。”
说到这里,郑鹏大声宣布:“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以上犯上,现在畏罪自尽,本将正式宣布,由这一刻起,吐蕃全境并入大唐版图,原来吐蕃的国土,皆是大唐的国土,原来吐蕃的子民,皆为大唐的子民,违令者,杀无赦。”
桐吉大声喊道:“哼,终于图穷匕现了,某生为吐蕃的臣子,死也是吐蕃的鬼,宁死也不降。”
郑鹏环视了广场神色各异吐蕃贵族、官员、百姓,面无表情地说:“很好,桐吉副整事勇气可嘉,在场的,还有没有宁死不降,愿意跟随你们赞普赤德祖赞一起死的人,要是有的话,站出来,本将成全你们。”
崔希逸全程帮郑鹏翻译,闻言毫不犹豫把郑鹏最后一句大声翻译出来。
书生就是迂腐,崔希逸心里暗暗想道:自己这个三弟,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太爱惜羽毛,现在唐军是刀俎,吐蕃人是鱼肉,要是换作是自己,桐吉死上十回还是少的,哪有这般费事。
“某愿意追随赞普。”
“唐贼能征服逻些城,但征服不了桑加最忠诚的心。”
“副整事有圣山一颗最英勇的心,就让我跟你作一个伴吧。”
崔希逸的话音落下,那些被俘的官员和贵族,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他们先是给平板车上赤德祖赞行礼,然后跟桐吉站在一起,除了贵族和官员,从人群中还走出十多普通的吐蕃百姓,他们也选择追随他们的赞普。
不一会,愿意追随赤德祖赞的人加起来,七八十人之多。
郑鹏面无表情地说:“还有吗?怎么,愿意追随你们赞普的,就这点人?”
“放开,放开我,将军,我们愿追随皇叔叔。”这时高台后面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郑鹏转过头,发现以纳囊桂宜、尊月公主为首的十多位王族成员,挣扎着想去站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尔等都是俘虏,哪里轮到你们挑生死,谁再闹事,马上扒光扔到雪地里。”
一声令下,那些闹腾的人都不敢再开口,一个个畏畏缩缩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们不怕死,但是扒光衣服扔到雪地里,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郑鹏不再理会高台上吐蕃王族成员,把注意力再次放在广场上,看着那群跟桐吉站在一起、一脸慷然赴死的人,也不多说什么,举起右手,很随意向前一划。
崔希逸心领神会,大声喝道:“放箭!”
“嗖嗖...”
“嗖嗖....”
一阵利矢破空地声音响起,那些追随赤德祖赞的人纷纷中箭,惨叫着倒下,不一会广场上多了几十具冰冷的尸体,很多人身中多箭,像一只只趴在地上的刺猬。
空气中多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现场一下子静得可怕,只有大唐士兵搬运尸体的声音,遇上没死透的,二话不说就补刀,令人惊悚的是,那些尸体没有搬走,而是砌墙似的垒成一堆,看着就很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