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皇上是问他:看见了传流言的人呢,还是看见了王亨和梁心铭圆房,但他估计是后者。
靖康帝道:“你没看见你奏什么!”
又问众臣:“谁最恨梁心铭?”
众臣不敢答,恨也搁心里啊,谁会说出来。
苏相脑子转得快,忙道:“反贼!”
靖康帝赞道:“苏相敏锐。”
众臣都后悔,原来是问这个啊,他们还以为问的是朝堂上谁跟梁心铭有仇呢,都想是左相呢。
靖康帝寒声道:“梁心铭灭了反贼精锐,坏了反贼大计,反贼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然一时又奈何不得他,所以才不择手段,放流言中伤他。”
他盯着高御史,温和地问:“你这么帮反贼,是糊涂被利用呢,还是受什么人所托呢?”
并不疾言厉色,然高御史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如丧考妣,猛磕头请罪道:“微臣该死!微臣糊涂!”
一下下、实打实地磕在地上。
很快,他额头就血糊糊一片。
靖康帝阴沉着脸,没有叫停。
众人都知道,高御史完了。
好一会,皇帝才宏声道:“梁心铭擢升京都知府。女扮男装一事,休要再提!”他还有句话没说:即便梁心铭真是女人,朕也要用他。谁让你们长卵的无能呢!
幸亏他还知道气头上控制自己,不想当着众臣的面爆粗口,否则真把这句话说出来,梁心铭再无宁日。
王谏也随着大家跪在地上,却并不惶恐,听了皇帝这句话,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清淡悠长。
……
散朝后,王谏也不同其他人一道,独自转身,从容地走出乾元殿。刚到殿前广场上,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崔渊虎虎生风地撵上他,喝叫:“王谏!”
王谏停步、转身,见一贯严肃端方的崔尚书满脸怒气,不由愕然,含笑问:“崔大人有何事?”
众臣也都看向他们。
崔渊恨恨道:“你就不能赶快给你儿子娶个媳妇?”
王谏奇道:“我儿娶不娶媳妇,崔大人急什么?莫非崔大人有闺女要嫁?可惜我儿子不想娶。”
崔渊怒道:“梁心铭!”
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儿子祸害我门生!
王谏委婉道:“崔大人,这都是反贼的伎俩。崔大人生气,岂不正中反贼的奸计?还请大人冷静。”
崔渊道:“你也知道是反贼伎俩,为何不让你儿子娶妻?哪怕娶个回去当摆设,不喜欢将来再纳妾就是了,横竖男人三妻四妾常有的事。任凭流言泛滥,是何居心?”咄咄逼人的架势、质问的口气,仿佛梁心铭是他儿子。
王谏:“……”
众人都偷笑,这崔渊真够绝的,这话一说,谁敢把女儿嫁去王家?感情就是娶去当摆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