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谏道:“梁心铭身为潜县县令,又奉旨修路,眼下擢升,无论是潜县县衙的公务,还是修路工程,都需要平稳交接,不能撂下就走。
“再者,目前徽州局势不明,要将反贼连根拔起,余党一网打尽,还需梁心铭协助王安泰。
“梁心铭在六安府经营几年,又因修路对青华府地形多方勘察,有他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况且白虎王老巢在荆州,但对方到底畜养了多少兵马尚不知晓。为稳妥起见,还需派兵增援忠义侯世子,等开战后,恐来不及了,再者也为接应梁心铭——江南动乱,梁心铭想安全进京,必须派兵护送。”
靖康帝见他考虑这样细致,不禁暗赞“到底是老臣,行事周全”,忙问道:“依爱卿之意,该当如何?”
王谏道:“微臣以为,梁心铭该擢升,也要赏,皇上只管派人去徽州传旨,并借此机会派一支人马去增援方世子。
“到了徽州,令梁心铭不必急于进京,先协助王安泰破了此案,将江南反贼肃清后,起出藏宝,将工程等事交付清楚,再和王安泰一起回京。
“至于皇上的赏赐就不必带去了,等他进京后再赏给他,也省得搬来搬去的。”
靖康帝点头道:“这主意稳妥。”
王谏又道:“梁心铭既擢升,潜县县令的职缺出来,皇上还要令吏部选拔合适人选替补。”
靖康帝见他特意提起这事,想是有了人选,看在王亨的面子上,主动问他可有好的建议,不妨说来。
王谏道:“梁心铭知人善用,不仅将工程分段分派给当地官员,自己也只身在外修路、寻宝藏、抓反贼,却将潜县县衙公务丢给主簿管理。这人必得他信任,才敢放手。
“依微臣之见,那人既能独当一面,何不就提拔他为县令?如此一来,交接时岂不省却了好些麻烦,也免得弄个生手过去,要从头熟悉公务。岂不两全?
“修路工程也是如此,就让梁心铭来选择接手的人。若他说那几个人都不足以担此重任,再另派人去。”
他这样长篇大论地揽事上身,自有一番苦心:
一是帮梁心铭免除后顾之忧。
梁心铭将潜县治理得有声有色,万一吏部派个不晓事的下去,不能尽快接上手是小事,再胡乱改动,将她之前做出的政绩全毁了,岂不痛心?那主簿是她用顺手的人,提拔上来,还照以前一样经营,将来潜县发达,功劳还是她的。
二是不想梁心铭的修路功劳被别人分去。
有水泥在,这工程已经完成一大半了,谁去接手都是现成的功劳。倘若接手的人是梁心铭自己选的,那这条路最终修成后,大功劳还在梁心铭身上。
靖康帝听得连连点头,觉得他考虑周全,并没有趁机往里安插人,建议都用熟手,很务实的观点。
王谏又道:“微臣还有个建议。”
方无适听了不由瞅他,怎么今日这样肯出头?
靖康帝倒没异样,觉得他之前建议很好,对这建议也期待起来,催道:“爱卿请讲。”
王谏道:“微臣的建议是关于李京的。”
靖康帝怒道:“这该死的东西欺君,朕绝不能饶了他!”
王谏道:“李京不能饶。皇上便以蔡永和那姨娘的供词定他的罪,却要隐去水泥的问题,暂不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