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罗逸上前几步,缓声将自己的看法逐一道来。。。
无论在任何时代。新建城市都是一项庞大繁琐的工程。
荒野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沿着用石头和泥灰砌成的排水沟,数以千计的房屋正被逐渐完成。不断有人推拉着简单的木头板车,从高大城墙中央大门进出着。车上满载着一块块经过简单切割的方形石料,沉重的车身把宽大的轮轴半压进地面,在连通墙壁内外的沙砾道路上,碾压出一条条清晰的辙线。
厚实的围墙。把整个城市分为内、外两部分。内城里侧连绵的山脉蕴藏着数量庞大的优质材石。作为城市发展不可或缺的资源,采石场需要的工人越来越多。按照规定,城外的平民可以通过货物交换或者以工代酬的方式,获得修筑自己房屋必需的石头。事实上,他们不可能,也没有第二种选择荒野上只有泥土,如果想要得到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就必须服从齐齐卡尔城颁布的法令。
夏天已经基本结束。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在荒野上过冬,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活活冻死。
平民们已经不再谈论离开或者关于逃亡之类的话题。播种在地里的土豆很快就能收获,除去必须上缴的部分,剩余的存粮应该可以吃到明年。这里的土质不错,水量也很充沛,在荒野上继续流浪下去虽然自由,却很难找到像这样水草丰美的富饶之地。至于那些荷枪实弹守护在城市边缘的武装巡逻人员有他们在,也是一种安全的保障。
人们开始忘记烈焰城,也逐渐淡忘刚刚进入荒野时遭遇的粗暴、野蛮、抢劫。他们用各种不同类型的理由说服自己,用眼睛能够看到,并且实际接触到的利益进行对比其它定居地也许有着齐齐卡尔城难以比拟的各种便利,然而在食物和水源这两个满足生存的最基本条件方面,齐齐卡尔,的确能够做到自给自足。
在荒野上,拥有水和食物,就意味着拥有生存的权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向齐齐卡尔,每天都有流民群体在城市边缘徘徊。他们在观望,在期待,或许,脑子里也在酝酿着别的什么念头。
也许是因为罗兰不自觉的会用一点军人的制度。从最初的齐齐卡尔镇开始,这个小小的定居点,就是在她的引导下,以武装割据的方式进行发展。
人的野心膨胀程度,往往与实力高低和手中掌握资源数量有着默契的配合。饿得半死的乞丐想要吃上一顿有肉的饱饭,拥有一国之土的王者梦想称霸世界,虽然各自目标天差地别,但是就思维方式和**的强烈程度来看,其实都是一致的。
罗兰也有野心。不过她的野心只是希望可以简单幸福的生活罢了。
在和平的旧时代,“割据”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才可能存在的词语。和谐的大旗红遍大地,党和政府的光辉温暖人心。不要说是割据裂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便是拥有枪支私造手榴弹也是杀头的大罪。法律与衡受的社会道德制约了人类潜意识中最狂暴的可怕**,暂且不论这种制度与自由之间的利益冲突与纠葛,在那个文明的时代,人,至少是安全的。
在充满辐射的废土世界,造枪造炮造**,绝对是令人羡慕的高级技能。人人都需要自保,既然秩序和法律已经崩溃,只有用自己的双手。加上暴力、凶残、冷血,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不成为别人煮在锅里的肉。
从单打独斗一无所有,到现在实际拥有一地之权,掌握近万人生死的城主,罗兰的身份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把这种身份和权力的逐渐加强,转换成旧时代一穷二白打工仔努力向社会上层钻挤的过程,那么套用马克思的一句话,她其实已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罗兰不是那种今天吃着猪肉,明天梦想品尝龙虾的暴发户。她最初的计划,也仅仅只是想要把齐齐卡尔镇变得更加安全,更加富裕,成为自己在这个混乱世界中生存下去的避风港。然而事实永远不可能随着人的主观思维发生改变。由镇发展为城,所需要的时间仅仅只是一夜,然而如何守住这块属于自己的势力之地,不在混乱的战争和无数变异生物的攻击下倾覆灭亡,才是他真正面临的最大问题。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拯救这个世界。救世主的下场总是和悲剧、死亡、屠戮等可怕的名词联系在一起。旧时代学校课本里经常能够看到“缅怀xx英烈”之类的话语,后人也为这些曾经作出伟大贡献的人物修建各种不同类型的纪念碑、馆。可那仅仅只是寄托人类永恒思想和美好道德的高尚行为,对于残酷的现实于事无补。英雄之后的身份并不能带来什么好运,也不可能因此让你变得高人一等。恰恰相反,灾难来临的时候,人们最普遍的举动,就是抛出几个所谓英雄人物站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却躲在最安全的地方,一面流着感动的泪水,一面用力挥舞着拳头大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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