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武明天还有一门课要考。考完他暂时不去麒林,而是回孙家村。三年既没回京城也没回老家。现在来到家门口读书,今年再不回去太也说不过去。
孙家村是腊月二十四祭祖。孙不武准备祭完祖就回麒林,那儿似乎才是他的家。
李满屯是后天结束考试。他准备回一趟京城。三年没回去过,他都忘记老爷子长什么样了。李满屯原本想在京城等孙不武,然后两人一道回麒林。
孙不武懒得回京城。再说,他家老爷子今年也回孙家村,他就没必要再去京城。
张秋生是晚饭时间到家。他家的晚饭比一般人家要迟一点,张秋生到家时刚刚开桌。
赵如风、荆长庚、李小曼与谢丽珠依惯例都在这儿,李会元也在家。没等张秋生将高山寒与童无茶介绍给大家,赵如风就说:“秋生你可回来了。吴嫣与刘萍可将眼睛都盼瞎了,那叫一个望穿秋水。是另外一个吴嫣,不是你同学那个吴烟。”
《红水塘》就要开拍了?没等张秋生想明白,有人敲门。是市妇联主任,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个中年人。
妇联主任先给李会元打招呼:“李书记好!”然后又介绍跟在她后面的那个中年人,说是省某某领导的儿子。
握手、寒喧等等略去不提,妇联主任对张秋生说:“秋生啊,这位汪叔叔的女儿患了尿毒症,你能不能去给她看看?”
这事李会元知道。妇联主任已向他汇报过。找书记的儿子办事而不事先征求书记意见,官场不是这么混的。
李会元为秋生的医术感到自豪。不过,尿毒症,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毛病。也不是颈椎、肩周炎那样治不好也死不了的病。秋生能行吗?
妇联主任说恐怕行。依据是她公公有前列腺炎,很多年都没治好。秋生随随便便地给了他一颗药丸,谁想到竟然好了。
说到这儿,妇联主任又红着脸说:“我的月---经吧,这些年时来时不来,我都以为要绝经了。也是秋生的一颗药丸,现在正常了,与年轻时没有两样。”
妇联与二十一中关系好,并且常驻二十一中,这个李会元知道。妇联主任认识秋生,还能让秋生给她治病不难理解。
李会元问张秋生:“秋生,你行吗?尿毒症,许多大医院都治不好吔,只有靠透析维持生命。”
这个吧,难说。中医与西医不同。西医对每一种疾病都有严格的定义,有规范的治疗标准,同一病症施用同一治疗方案。张秋生说:“而中医呢?重视每一个病人的个体差异。同一病症,不同的人,在中医看来是不同的病。中医讲究辩证实施道理就在这里。
我们往往听到某人得了癌症在某中医那里治好了。其他癌症病人也去找这中医治却没有任何疗效。于是就骂中医骗人。其实呢,中医用的是形而上,西医用的是形而下。换种说法,西医看的是病,中医看的是人。
西医看病,只针对病,用形而下的方法排除其它一切因素,只针对这种病。中医却将病放一边,他看人,将人看作一个自成系统的小宇宙,他要做的是发现这个小宇宙出了什么差错。
比如张三、李四、王五三个人西医诊断他们都得了癌。而中医呢,诊断张三是肾虚,李四是脾寒,王五是三焦不通。西医是一果一因,中医是一因多果一果多因。”
说到这儿,张秋生对那中年人说:“汪叔叔,您女儿的病能不能治我不知道。我没看到病例,也没看到她本人,所以不好随便瞎说。另外,要想我看你女儿,必须要经过我的老师,以及市立医院的同意。”
李主任赶忙说:“那孩子已住在市立医院,孙教授也同意。他们说只要你愿意治疗,他们没意见并且积极支持。”
张秋生没法推辞,只得说:“那好吧,明天我就去看看。我们明天一早在市立医院见。”
姓汪的比较着急,对张秋生说:“能不能今晚就去看看?”
梁司琪从厨房出来,说:“吃饭,你们都坐下。也不在乎这一会,吃完饭再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