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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芊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方元，在她的眼中，有着柔情，有着幽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饶是方元有着铁石心肠，恐怕都会被融化，何况他还不是无情的人。

“我，不惧你的牛头，不惧你的冷漠，不怕别人的耻笑，不管别人的议论，只想与你在一起，这错了吗？”苏芊幽幽地叹息道。

方元心中剧震，脸上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难道我苏芊，真的配不上你，你的心中，为什么只想着那一个女人？”

苏芊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却不管不顾。

“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情有独钟吧。你……不懂。”方元除了叹息，依旧还是叹息。

苏芊冷哼了一声，白了方元一眼：“你说我不懂，你居然说我不懂？如果我不懂，为什么会心里只喜欢你一个人？那怕你如今变成兽人，都痴志不悔。”

方元仍是叹息，深深浅浅的叹息，除了叹息以外，他发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直以来，方元都不善于与人争辩，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极为固执，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休息吧，我到外边走走。”方元尽量平静地说道，他的心中很乱，比麻团都乱。

“我们新婚的夜，你不陪我，居然想要出去走走，方元，你是人不是？”

苏芊一脸诧异地问道，她流泪的脸。失望的脸，格外让人心疼。

“你就当我不是人吧。反正，我现在是个兽人。”方元说着话，转头就走了出去。

方元走的很急，他不敢看苏芊的脸，唯恐会动摇了他的决心。

叶欢那个混蛋。说的话倒是不错，长夜漫漫，他不是圣人，只怕真会抵挡不住苏芊致命的诱惑。

“方元，在那个山洞里面，我们都已经那样了，你为什么还这么畏惧我？不敢碰我的身子，视我为蛇蝎。”

苏芊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充满了伤心，充满了不解。

方元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说道：“山洞里的那件事，只是一场意外。你都说过，不会怪我，就将那件事，当成一阵风，彻底的忘了吧。”

本来方元还担心。苏芊会继续出言求他，甚至会拉住他不放。他都做好了动粗的准备。

谁知这番话说完，方元突然间觉得，身后一阵的寂静，苏芊整个人，似乎突然消失了一样。

话刚刚说完，方元就急匆匆地走了。他不敢回头看一眼，唯恐会动摇了他的决心。

走出了大帐，就是一片空地，帐篷虽多，却挡不住边关强劲的朔风。

被风一吹。方元的酒意渐渐地醒了，他的心中，却是更加的伤痛。

情知这样做，对苏芊很不公平，可是方元坚持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苏芊，果真不愧是个魔女，就在敌方的阵营，她居然都会动念成亲，一个人要愚蠢到何种地步，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选择。

“莫怪我心狠，心狠都是你逼的。”方元喃喃地说道。

望着无边的夜幕，还有远处几颗寥落的星星，方元突然感觉到了人生的无奈。

不知不觉，杨灵的脸，突然间浮现在了他的面前，调皮的脸，可爱的脸，明艳的脸，失望的脸。

杨灵的每一种表情，都让他心动，那是发自内心地悸动，仿佛与灵魂连接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方元深刻地知道，为了杨灵，那怕是粉身碎骨，他都无怨无悔。

偏偏今天与他一起走上婚礼的，却是魔女苏芊，这是怎样一个天大的讽刺。

方元信步地游走，不知道到了何处，在他下意识里，要离苏芊越远越好，免得被她追到。

等到方元蓦然间抬头，却发现是一个小湖，就算是在夜色中，都能看到湖水特别地清澈。

湖边居然还有着不少树木，导致景色，显得特别地清幽。

方元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在这风沙连天的边关，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奇景。

斜倚在一株树上，方元取出了他的洞箫，经过这些日子的苦练，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吹箫的技艺。

呜呜咽咽的箫声一起，立刻就将方元带了进去，箫声低沉，完全主导了他的感情。

方元突然间觉得，世间的万事，都如这眼前的流水，争来争去的人生，实在是没有太大的趣味。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方元能将箫吹得这么好，箫声如流水，能清清凉凉地透过人的心，带着一种极强的穿透力。

在箫声中，方元的眼前，浮现出来了他一直以来的经历，从孩童时的天才，到后来的沦落，再到重新崛起。

从荒凉城中的恩怨，到圣武学院中的情仇，一幕一幕，往事如同流水，都呈现在他的面前。

不知道吹了多久，方元这才停了下来，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平静，刚才的重重迷惘，重重的负面情绪，突然间都离他而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间事大抵如此。只要努力追求过，就是无憾的人生……”方元喃喃地自语道。

“嘻嘻，你在这里吹了大半天，难道居然没看到，你眼前站着一个大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