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在柴慕容还没有上来之前,就想好的十几种谈话方案,瞬间就变成了真正的关心,让花漫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皱着眉头的说:“你哭个屁啊,又不是死了老公!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跑我这儿来哭?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我去帮你废了丫的!”
狠狠的大声哭了足有七八分钟,直到把花漫语膝盖上的裤子都渗湿了后,柴慕容这才抽抽噎噎的抬起头,用手拧了一把鼻涕,顺手抹在花漫语的衣襟上,深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说:“唉,你猜的不错,我哭,正是因为死了老公!”
“什么?”对柴慕容的这句话,花漫语一时半会的没有反应过来。
“我以为,我和楚扬只是形式上的夫妻,就算是他救过我,我对他的依恋也和爱情无关。我甚至还以为,就算是现在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可当他的死变成现实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不心甘!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做真正的两口子!可,”
柴慕容说着直起腰板,拉开了茶几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盒中华烟,却在瞟了花漫语的肚子一眼,将烟盒放了回去,这才对眼睛越睁越大的花漫语说:“他却先死了。”
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再很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后,花漫语才吃吃的说:“柴、柴慕容,我可警告你,守着孕妇说瞎话,那可是天打五雷轰的缺德事!楚扬他不是远在南海华夏第四基地么?那儿不是任何人都无法联系么?依着他从百丈高楼跳下来还能救了你这个笨蛋的绝顶身手,又怎么会死?”
“可事实的确这样,他死了。”柴慕容将黑色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这是华夏第四基地的校长,和总后勤部的刘部长,亲自交给我的。这里面是楚扬的遗物。我还没有打开看。我觉得吧,你现在不是怀了他的孩子了吗?站在‘直系亲属’的角度上,你也该有权看他的遗书。”
“遗、遗书?”
花漫语脑子里嗡啊嗡啊的,好像有成百上千只小蜜蜂在里面飞呀飞呀的。
她懵懵懂懂的拿起那个黑色牛皮纸袋,双手哆嗦的很厉害,就像是她的突地失去血色的双唇:“柴慕容,你、你实话告诉我,你这是不是在恶作剧?故意拿这些东西来骗我、骗我去流产?我、我可警告你呀,要是让我看出什么破绽,今天就让你血溅五步!”
柴慕容的眼珠微微滑动了一下,淡淡的说:“你可以看看牛皮纸袋封口上面的印章,你也可以从遗书上看看他的笔记,你更可以检验一下里面那枚烈士勋章。要是这些还不能让你信服的话,你也可以给你家老爷子打听一下。骗你?我现在还有心情骗你吗?”
“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肯定是你安排好了的。你们都合起伙来骗我,骗我把他的孩子打掉后,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花漫语手剧烈的哆嗦着,想撕开那个牛皮纸袋,却始终抓不住封口。
“你、你这是在骗我,是不是!?”手哆嗦的总是抓不住牛皮纸袋的封口,让花漫语忽然低吼一声,抬手将那个牛皮纸袋狠狠的摔了出去!
柴慕容望着痴呆了般坐在那儿、眼睛盯着纸袋一动不动的花漫语,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快意:我男人死了,你也同样伤心呐!真好!!
“我没想到你对他的感情竟然这样深,你们最多也就是六七天的肌肤之亲吧,真奇怪,是怎么升华到这种地步的?”看到花漫语这样后,柴慕容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她站起身捡回那个牛皮纸袋,用力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茶几上。
叮当一声响,一个金红色的烈士勋章,和一个小信封,掉在了茶几面上。
“古人有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花漫语舔舔嘴唇,拿起那封信时,手已经不再哆嗦,正如她一如既往那镇定的声音:“感情的厚薄,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同样,爱情的深浅,也不是以上床次数多少来决定的。就像是你和他同居那么久,可你现在还是个‘原装货’那样可怜。”
柴慕容点头:“是的,我非常赞同你的话,更知道人的脸皮和人的行为成正比。”
“我要是脸皮厚的话,他也不会被迫赶去华夏第四基地了。”花漫语拿着信封,向柴慕容面前一递:“你来吧,上面有你的名字。”
信封上,写有‘柴慕容亲启’五个字。
看着那个信封,柴慕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的柔情,她缓缓的摇摇头:“你来,我怕眼泪会打湿了信纸。”
花漫语没有再说什么,纤手很利索的撕开了信封,抽x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看到这张信纸后,花漫语忽然笑了:“柴慕容,你这个做妻子的也真够失败的,就算是他真的死了,可仅仅从他留给你的遗书上可以断定,里面必定没有你多少内容。换句话说,他对你并没有什么可写的。”
“他的遗书纸张这么少,这是因为他没有想到,他会死。”柴慕容说着,就把头靠在了花漫语的肩头,好像亲姐妹那样,与她一起开始看楚某人留下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