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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葛从周的战败被俘,战争的结局已经没有办法避免了。滞留在兖州城下的一万郓州兵很明智的选择了正确的选择。有深思熟虑的刘鄩在,他们想悄悄撤退,也没有办法。有李存焕在,他们更没有办法战胜。他们更加没有葛从周那种明知道输,也会选择拼下去的决心。所以他们选择了投降。
……兖…州…城…东…门……“东南行营招讨副使刘鄩,见过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刘鄩率领众将,于东门城外,人人双膝下跪,对李存焕行叩拜之礼。
李存焕慌忙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刘鄩身边,亲自扶起刘鄩的双臂高声道:“平身吧!刘将军太过多礼了!”
“谢秦王殿下!”刘鄩毕恭毕敬的谢了一礼,这才起来。
李存焕也第一次认真打量着刘鄩,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刘鄩,上次在齐州和葛从周大战,王师范带兵助战的时候,李存焕就见过刘鄩好几面,知道他是王师范的心腹,但没有太过在意,不过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刘鄩看上去三十五六岁,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想事情,眉头总是给人一种微微皱起来的感觉。两道眉毛仿佛一个八字,让刘鄩看起来,仿佛一个整天为生计而愁眉苦脸的老农。不过配上下颚有些凌乱的虬髯,刘鄩还是有几分武人的刚阳之气。
“刘将军,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在兖州拖住葛从周,孤王也没有如此轻松进入兖州!”李存焕非常看重刘鄩,也不以亲王之尊待普通一员战将为耻,拉着刘鄩的手,换了一辆马车,和刘鄩同乘,这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殊荣。
不过李存焕发现,刘鄩除了刚刚开始的震惊外,后面都仿佛非常平静,对于李存焕的赞扬、拉拢都表现的不亢不卑的,既不居功自傲,也不提出什么要求,对于应该回答的话,一字不漏,对于不应该回答的话,却是巧言妙语的带到一边。
李存焕不由更为看重刘鄩,刘鄩虽然没有一般武将的朝气和进取,但为人非常谨慎,思路也非常通畅。让人有一种,面对一条平静的大河一般的感觉,别看他表面平静。但他会徐徐而有力的发起进逼,每一步都想的非常清楚,一旦刘鄩布局完成。那就会让你深深的感觉到无力,仿佛明明知道海啸到来,但你却没有办法逃脱海啸的冲击。
其实李存焕不知道刘鄩的外号,否则他不会如此感叹。历史上的刘鄩乃后梁后期的擎天柱,有一步百计之称,颇有三国诸葛孔明的风范。可惜因为君主昏庸,最后被歼臣进谗,落得一个赐予毒酒的悲惨下场。
来到了兖州节度使府,忽然见一少年郎跪于节度使府衙门台阶下。
“咦?这……”李存焕惊疑不定的伸手指着台阶下方跪着的人,侧头对刘鄩询问道。
刘鄩也有些不明白,对台阶上的牙兵喝问道:“你们这干什么!不知道秦王殿下来了吗!为何还如此松懈!让人障碍秦王殿下的车驾!”
站在台阶上的牙兵,有些无奈的对望一眼,一个看似领头的人走到刘鄩面前,单膝下跪拱手道:“小人见过秦王殿下、将军。”
刘鄩脸色一肃,喝问道:“封严饹,你虽然是我亲兵队长,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今天不给一个让殿下满意的说法,你应该知道后果!”
李存焕闻言,不由笑了,刘鄩虽然名为呵斥,但实际上在回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让人个人碍了李存焕的车驾,这个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李存焕不开心,斩了封严饹也有可能。但如果按照国法来到惩罚,也不过是几十军棍的处罚,虽然也不轻松,但总比没有了脑袋要好。
封严饹偷偷看了李存焕一眼,见李存焕在一边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唯有硬着头皮说道:“回秦王殿下、将军的话,此人乃葛从周养子。”
李存焕闻言,微微一怔,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封严饹,就算他是葛从周的养子,封严饹怎么放了他出来,拦住自己的车驾?封严饹说话留了一截,恐怕有什么顾忌!李存焕旋即明白封严饹的小心思。
不仅仅他明白,刘鄩也明白过来,刘鄩有些尴尬的干笑一声,开口说道:“殿下,这倒是末将的失责。是这样的,末将曾经下令厚待葛从周的家属,只要葛从周的家属不逃脱、不作乱,就不得对他们无礼。只是没有想到,现在障碍了殿下的车驾!倒是末将的罪过!”
李存焕闻言,笑着摆摆手说道:“这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走!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一个少年郎有勇气障碍孤王的车驾!”
“殿下!”朴乐射连忙策马到李存焕一边,翻身下马,拦住李存焕,低声提醒道:“殿下!此子乃葛从周之子,现在世人皆认为葛从周已死,得小心此子为父报仇!”
刘鄩闻言也反应过来,前面那个家伙可是葛从周的养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感情上却不比亲生父亲差到哪里去。加上看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这个年纪的少年,用现代的话来的形容就是处于叛逆期,一句话就可以满腔热血的拔刀杀人的年纪。
谁敢保证他不会行刺李存焕的。如果发生了行刺,即使李存焕分毫无损,他刘鄩也摆脱不了嫌疑和罪责,刘鄩不由满额头的冷汗,倒是有些感谢朴乐射这个专业保镖了。
李存焕微微一怔,笑着一摆手说道:“你不放心就跟在我身边吧!否则世人都会笑我李存焕,千军万马都不怕,却怕小小一个少年郎。”
“遵命!”朴乐射其实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李存焕不过去是没有可能的,那么他自然得跟随李存焕身边,哪怕是阻止不及,也可以给李存焕当肉盾。
听到了朴乐射一番话的,刘鄩也有些紧张的手扶腰间佩剑,准备一会儿也好做好保护李存焕的准备。却不想他这个动作,没有保护到李存焕,先惹来了朴乐射满脸怀疑的扫视,让刘鄩非常无语,不过谁叫他放了葛从周的养子进来,朴乐射怀疑他也不过分,只能够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李存焕并非不知道朴乐射和刘鄩的小动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两人的小动作,心里感觉有些好笑。走到葛从周的养子面前,温和的开口问道:“你是葛从周的养子吧?叫什么名字?”
葛从周的养子虽然一脸稚气,但说话不亢不卑的,还带有几分儒生的风范。“学生谢彦章!见过秦王殿下!”
“谢彦章?不是应该葛彦章吗?”李存焕有些好奇了,一般养子都随了父亲姓,倒不是一定要跟父亲姓。比如刘仁恭、康君立是李克用的养子,但他们除非是在非常正式的文书上才会用李姓,平时都是用本来的姓氏。
不过五代养子,一般都是因为权贵大将军赏识年轻人,而收养的。所以一般来说,改跟随养父的姓名是最好的,好处就不用说了。但你不改姓,一般来说,都不太容易得到对方的认同,而且无论如何心中也有几分芥蒂,对于曰后助力有很大的影响。
“学生自幼双亲逝去,无所留,唯父留下一姓,母留下一副肉囊。而学生自幼未能尽孝,唯有在姓氏上尽一点孝心,不敢忘却父母恩情!”谢彦章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哀伤。
李存焕不由对谢彦章有了几分好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在名利面前守住自己的原则。而谢彦章无疑是一名很有原则的人,他宁愿少获得,甚至不能够获得葛从周的助力,也要为逝去的父母尽孝,的确算得上是一名孝子,值得让人尊敬。
“那么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李存焕饶有兴趣的问道。
谢彦章闻言,眼圈一红,头重重的叩在青石板铺垫的石道上,发出一声闷响,声泪俱下道:“学生闻先父已经马革裹尸,作为儿子,学生希望能够为先父尽最后一点孝,恳求殿下允许学生,为父亲敛尸埋骨。”
李存焕不置可否的看了谢彦章一眼,侧身对后面唤道:“冯保都!”
“末将在!”冯保都连忙策马上来,来到距离李存焕还有三四米,连忙翻身下马,他可不敢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和李存焕说话。
“谢彦章这个人,你说说他的来历!”李存焕也不顾及有其他人在。
“谢彦章,幼孤,葛从周见他聪明伶俐,认为养子,传授兵法,初年经常跟随葛从周征战。现在应该是葛从周安定下来,让他和其家属一同居住!”冯保都毕恭毕敬的禀报道。
刘鄩和谢彦章闻言,不由微微一怔,刘鄩更是心头一凛,对身穿大红袍的冯保都多了几分忌惮。知道此人恐怕是李存焕手下著名的习作组织,锦衣卫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