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只要刚才那位陆公子买下茶壶,我们就有银子收。这么好的差事不是经常能遇上的。”说话间。两人渐行渐远。
……
陆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向何方。恍惚间,他听到有人提及沈家大奶奶。他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驻足倾听,只听一个男声说:“沈家大奶奶又如何,不过是一套不起眼的茶具,你居然花了十两银子,若是卖不出去,亏的可是整整十两银子。”
他们说的是她吗?陆航不敢确定。沈是国姓,京城太多皇亲国戚。他情不自禁向两个闲汉走近了几步,就怕听漏了什么话。
假意争执的两人看到他的动作,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怎么会亏本呢!满京城可只有这么一个淮安郡王府,再说那个丫鬟经常拿了主人的东西出来卖,都是熟客了,怎么会骗我。”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这东西根本没什么特别,哪会有人花大价钱买回去。”
“你怕什么。只要说东西是沈家大奶奶的,沈大少的那些红颜知己还不得挤破头。到时五十两,一百两,还不是由着我们说。”
听到这,陆航的心重重一沉。他们分明想把她的东西卖去花街柳巷,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东西落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手上。想到沈君昊一直花名在外,他的心中一阵酸涩。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却偏偏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
他顾不得自己正独自走在暗巷,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根本不是地痞流氓的对手,他更没细思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巧合,只是上前喝道:“你二人居然在此销赃,这可是犯法的事!”
两个闲汉瞥了他一眼,有恃无恐地说:“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销赃?你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另一人不耐烦地接话:“与他费什么话。”说着拿过一个包裹,在空中扬了扬,“我们还是赶快去春风楼把这袋东西换成银子,晚上再好好喝一杯,找几个娘们乐一乐……”
陆航听他说得这么不堪,瞬间觉得他猥亵了云居雁的东西。他脱口而出:“你们的东西我买了。”在他看来,宁愿把东西毁了,也绝不能被他们玷污。
两个男人轻蔑地看了陆航一眼,其中一人凉凉地说:“这位公子,您这是想接赃?还是说你与这东西的主人……”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猥琐的目光看着陆航,一脸讽刺。
陆航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布袋。“一百两银子,我把东西买了,不过你们得告诉我,是谁把东西卖给你们的。”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又补充道:“还有,你们不能对任何人提及这事。”
两个男人从相互的眼神中看到了诧异。其中一人试探着说:“三百两……”
“不,五百两!少于五百两我们绝不会卖的。”
陆航为难。他从来都不是一郑千金的人,哪里会随身带着这么多银子。
两个闲汉是在市面上混大了,一看就明白陆航根本拿不出五百两。他们费尽心机,目的就是想把这仅此一套的紫砂壶交到陆航手中。其中一人指着他手中的玉箫说:“若是公子手头不方便,拿你手中的东西抵押也是一样。”
陆航心下犹豫。这支玉箫是他的父亲请人订做的,里面刻了他的字,他从小就带着它,怎能被陌生人拿去?
两个男人心知陆航对紫砂壶的志在必得。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说:“既然公子这么没诚意,这桩生意不做也罢……”
“等一下!”陆航急忙唤住了他们,告诉他们其实自己的玉箫并不值钱,他暂时可以把玉箫抵押给他们,明日这个时辰,他会拿了银子回来赎回玉箫。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偷偷相视一笑,很快拿了陆航身上仅有的三百俩银票以及他的玉箫扬长而去。
陆航的注意力完全在手中的布袋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口袋,当他的目光触及紫砂壶的那一刻,他相信自己没有受骗,他甚至觉得自己偷偷为云居雁做了一件好事。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求其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暗中保护她,远远看着她。
他把茶壶放回了布袋中,犹豫着是否应该直接把东西销毁。迟疑片刻,他拿着东西匆匆回到客栈,在窗前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紫砂茶具,许久都不舍得放下。无论他决定怎么处置这套茶具,首先他要把“青竹”这个名字告诉她,让她提高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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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航很白,太相信别人。其实世上真有类似的人,真的。.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