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虽觉得蒋明轩对云居雁的态度更加地冷淡了,但他又觉得他一向都是如此,也就没有多想。不过如果云居雁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凤箫极有可能已经交给皇帝了。可是向皇帝证明了沈子寒在意云居雁又如何?他们已经拜过堂了,难道皇帝还能命他们和离,或者索性杀了他,让云居雁改嫁沈子寒?
沈子遥和蒋明轩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只是就算他们是再好的朋友,这话也不能当面询问。蒋明轩本不想再多说什么,看在沈君昊的面子,他还是问道:“此事会不会与四公主有关,毕竟她依旧是小孩心性……”
“又或者是长公主。”沈子遥补充。
说起四公主,沈君昊轻轻皱眉。在他和云居雁尚未成亲时,她经常会和三皇子一起至他家,几乎一个月一次,甚至更多,但这两个月她一直消无声息,不知道她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在谋划着什么。而长公主,没人知道她和许氏的那段恩怨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四人谈了许久,依旧没有定论。在午饭之前,沈子遥和蒋明轩告辞而去。马车刚出王府,沈子遥叹道:“君昊一向重情义,又是一个一心一意的。”当初在寿安寺的荷花池,他看到他主动选择下水救她就猜测到了今日的结局。他不想多问蒋明轩不喜云居雁的原因,但他不想他与沈君昊因此生了间隙。
蒋明轩轻笑,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沈子遥知道他一向话少,也不好多说,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也不知道是何人偷去了凤箫。当初她若是及早还给子寒,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说起来,子寒也不是莽撞的人,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不问清对方的身份就以凤箫相赠……”
蒋明轩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低头看着懈上的棋局,心思却并不在棋局之上。早前他收到了两封泰州来信,满满的四五页纸张,陆航什么都没说,一直在谈如何将云居雁上次弹奏过的琴曲改变成萧曲。
琴曲原本就是蒋明轩所写,仅仅为了试琴而做。琴音和箫声相差甚远,曲子根本不适合用竹箫吹奏。陆航精通乐理,绝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两封书信,陆航决口没提云居雁,但蒋明轩知道,他不过是借着曲谱思念她罢了。此时的陆航一定极为痛苦,而这一切全败云居雁所赐。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该怪责云居雁,至少在她成亲之后,她从未给过陆航希望,可是一个沈子寒,一个陆航,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已经伤害了他们。
蒋明轩在心底给云居雁定了罪,缓缓放下手中的黑子,却又不期然地想到了她和陆航合奏的画面。他不得不承认,专注于音乐的她极其美丽。这样的美丽与她的容貌无关,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气韵。陆航曾说,她能把缠绵的箫乐吹出火一般的热情,让人无法忽视,情不自禁地追随,可是在他看来,她的琴声温婉而平和,令人如沐春风。
沈子遥在一旁看着蒋明轩手持白子,似入定的高僧,他疑惑地拿起一颗白子,轻轻放下。“你刚才走错一步,此刻恐怕回天乏力了。”他调侃。
蒋明轩回过神,淡淡地说:“看来是黑子输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天意?”沈子遥低头看着满盘的棋盘,“你日日与自己下棋,如何就变成天意了?再说,你不觉得腻吗?你的棋局好似永远没有终点一般。”
“你不觉得生活就像一盘棋局吗?”
“这如何一样。棋局只有黑白两色,我们却必须应对各式各样的事情,接触不同的人,无论是喜欢的,不喜欢的,我们都难以避免。”
蒋明轩笑而不语。对他而言生活就是与自己下棋,不断地想战胜自己,结果在战胜自己的那一刻,也意味着自己输了。他慢慢收拾了懈上的残局,转移话题说道:“如果凤箫真的回到了皇上手中,不管子寒怎么说,怎么做都可能无济于事。如果可以,我想见一见四公主。宫里的事或许只能从她口中探知。”
“四公主虽然很得皇上、皇后的喜爱,但她只是被娇养在后宫,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知道的。”
蒋明轩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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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似乎不是很恰当,但是——怎么说呢,我只是表问,在陆航的事情上,云居雁有错吗?或者说,她曾经做错过吗?.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