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找给妁桃把脉的大夫,居然没找到。”
……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直至玉瑶等人来敲门,才各自起身。云居雁照例去了玉衡院请安。薛氏还是与往常一样,不过今日的她身边只有桂嬷嬷伺候着。云居雁给玉瑶使了一个眼色,玉瑶马上退出了屋子。
薛氏与云居雁说了两句闲话,笑着问道:“针线房那边可还顺利?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对我说。”
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薛氏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云居雁只能在心底佩服她,摇头答道:“多谢母亲关心,一切都好。若是我有什么不懂的,一定会向母亲请教。”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薛氏点头,善意地笑着,提醒道:“府里的人多,事也多。往年入了秋之后,各家的往来频繁,特别是你三婶娘,四婶娘。再加上明年你四妹、五妹也该议亲了,少不得在外走动。她们的冬衣,你要多上点心。”
“媳妇省得。”云居雁笑着应下。
薛氏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的余光再次扫向云居雁。正如桂嬷嬷所说,她也发现她愈发地娇美了。而马大夫依然在府上住着,恐怕他们也急着想怀孩子,巩固地位。这两日她一直琢磨如何尽快动手,以防节外生枝,可她居然找不到机会。再过几天,等凝香院的丫鬟、婆子调整过来,她就更加没机会了,除非让秋兰孤注一掷。可失了一个秋兰,她就更难知道他们的动向,除非她能收买她身边的丫鬟。
云居雁亦暗自思量着。妁桃的事不能这样无止境地拖着,拖得越久,真相就隐藏得越深,更不容易挖掘。她朝薛氏看去。在这件事上,她觉得自己和薛氏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见薛氏朝自己看过来,她问道:“母亲,怎么不见十一弟?”
薛氏立马起了警觉,面上却只是无奈地笑道:“他这几日越发地顽皮了,我让奶娘在屋子里陪着他。”
云居雁附和着说,小时越是顽皮的孩子,长大了越是聪明。她既然已经赞同沈沧把沈君茗养在枫临苑,就应该尽快找机会,但薛氏一直防着她,她只能耐心等着机会。
须臾,各处的管事渐渐在院子里聚集,薛氏没有留云居雁旁听的意思,云居雁起身告辞。走在廊下,她迫不及待地问玉瑶:“怎么样,见到青纹了吗?”
玉瑶摇头答道:“据院子里的小丫鬟说,青纹一早就出府子,应该是出去办事了。”
云居雁心中一紧,想到早上的时候沈君昊说,他没有找到替妁桃把脉的大夫。妁桃被关在玉衡院多时,会不会薛氏已经知道了她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云居雁相信,以桂嬷嬷的阅历,一定能看出妁桃的肚子到底有几个月。而沈君昊没办法直接去问沈君烨,孩子是不是他的。
回到凝香居,锦绣已经在等着了。见到云居雁回来,她赶忙迎上前说:“大奶奶,昨晚,高义绸缎庄的掌柜突来找奴婢,说是李妈妈之前预定的细棉布,可以随时送入府中。”
云居雁立马明白,应该是肖妈妈找过高义绸缎庄的人。她有心给李妈妈一个教训,遂对着锦绣说:“你告诉掌柜的,就说你不清楚针线房的事,我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让他原本怎么和李妈妈说的,就怎么做。”
锦绣应下,小声提醒:“大奶奶,奴婢早上进府的时候听说,李妈妈正找人借银子。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您的人,她这般会不会有损您的名声?”
“她是明着借,还是暗地里借?”云居雁没想到李妈妈竟然连一百多两都拿不出手。按她想来,单单沈沧给的赏赐应该就不少。
“应该是暗地里借的,也没有借着大奶奶的名义,不过府中人多口杂,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云居雁点点头,命锦绣先去给高义绸缎庄的老板传话,自己则去了书房。她刚坐下,鞠萍端了茶水入屋。云居雁看她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大奶奶,早上灯草特意给秋兰留了早膳,还对奴婢说,过些日子她想让秋兰搬去和她住。将来若是让灯草知道真相,奴婢怕她受不住。”鞠萍一脸担忧。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心中亦是矛盾。灯草虽聪明,但年纪太少,又是单纯的性子,若是把秋兰的事告诉她,她一定会露出破绽,可若是不告诉她,她对秋兰的感情越深,将来受的伤害就越重。可另一方面,灯草是获得秋兰信任的关键。若是让秋兰发现不对劲,恐怕她们会全功尽弃。
“我终究是自私的。”她暗暗叹了一句,吩咐鞠萍:“暂时还是瞒着灯草,若是有适当的机会,你告诉她,你觉得秋兰的耳朵并不是完全听不见。”
鞠萍点头退下的当口,张铁槐夫妇已经在门外等着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