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张幼樵过来!说我有要事!”
“是!”
“等等!你多叫上几个人,把张孝达(张之洞)、陈伯潜(陈宝琛)、吴止敬(吴大澄)全都请来!”
“是!老爷!”
过了大约一刻钟,张佩纶便赶到了。李鸿藻看到张佩纶身着便装,手里还拿了一卷纸稿,先是一愣,接着便马上明白过来,张佩纶拿着的是什么。
“老师见召,学生便急着过来了。这是刚刚拟好的奏稿,还请老师雅正……”
没等张佩纶说完,李鸿藻上前一把抢过了张佩纶手中的纸卷,展开看了起来。
李鸿藻只看了几眼,便将纸张几把撕得粉碎,扔进了装废纸的铜盆里。
“老师!您这是做甚么?!”张佩纶大惊失色。
“幼樵!你怎么这么糊涂!为师这是在救你!”李鸿藻顿足长叹道,“你可知你方才都写了些甚么?那字字都是架在你脖子上的刀!你这折子要是上去,定是性命不保!”
“啊?!”张佩纶听到李鸿藻说的严重,脸色又是一变。
“唉!不知伯潜他们几个是否上了折子,要是上了,可就要出大事了!”李鸿藻哀声叹道。
二人正说话间,门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鸿藻转头望去,看见陈宝琛、吴大澄和张之洞三人在仆人的引领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看到陈宝琛和吴大澄手中也拿着纸卷,显然也是和张佩纶一样,想顺便请自己这个老师给“雅正”奏稿的,心急如焚的李鸿藻二话不说,没等几人给他见礼,便几步上前,一把夺过陈宝琛和吴大澄手中的奏稿,看也不看,便狠狠的撕了起来。
“老师!您这是为何?”
“老师!且住!哎呀!……老师,您这是……”
李鸿藻没有理会陈宝琛和吴大澄的惊骇和哀叹,而是转过头,看着张之洞,大声的问道:“孝达,你的呢?”
张之洞一愣,问道:“老师所要者何?”
“奏稿!快快拿出来!”
“学生未带奏稿……”
“啊?!你是不是已经把折子递上去了?”听了张之洞的回答,李鸿藻两眼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便要摔倒,一旁的张佩纶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没有,学生没有上折子,也没有想拟奏稿。”张之洞说着,也跟着上前,扶住了李鸿藻。
“你为何没有想过上这个折子?……”李鸿藻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他看着张之洞,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学生以为,这折子上不得。”张之洞答道,“若是上了,只会如以油灭火,愈灭愈燃,毫无用处。”
“总算有一个聪明的……”李鸿藻赞许地点了点头。
“可要是不上折子,少溪(宝廷的字)这次大辱,岂不是白受了?”吴大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少廷此次上的这折子,立意是好的,但却不辨详情,妄加诟詈,致有此辱。”李鸿藻环顾几个学生,说道,“而于凌辰之折,不但用词更激,又含沙射影,喻指两宫受林氏令惑,受海外之报效,大兴园工。须知园工一项,乃逆鳞也,怎可轻于触犯?故此折一上,两宫更怒。汝等此时再上折子,只怕再挨的,便不是板子了!”
听了李鸿藻的解释,几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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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同龢日记》:“……今日少溪上书,参劾使臣林义哲假公济私,于英伦私纳妾室,折内有‘与鬼类通婚’类语,忤两宫意,竟遭褫衣杖刑,朝士之辱,可谓前所未有。……少溪不知林氏之婚,乃两宫所赐。盖因林氏身在英伦,故先以电报发出,未有明谕,而少溪不明其详,折中言辞不慎,故触怒两宫,遭此惨刑。此事少溪虽有过,谏臣之一片忠心可表,不意竟受此大辱。……少溪受杖事传出,士林大哗,而李兰荪张幼樵师徒诸人竟无一折一语,真可怪也!李兰荪为北派领袖,士林无不仰望,以今日之事观之,徒有其名矣……”
ps:昨晚在沃尔玛超市转了一大圈,给每盒巧克力塞了个纸条: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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