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你扯远了,当着陛下的面怎可如此放肆?”明珠又骄傲又心疼,轻挑眉梢,就连怪责的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柔软。
张焕从来最服气明珠,比对着傅明正还服气,当即翻身对着宇文光拜倒,响亮地磕了个头:“末将是个粗人,无意冒犯陛下,请陛下恕罪。”
“恕你无罪。”宇文光神色清冷沉静,唇边甚至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六皇叔很好,朕心向往之而不能。”
张焕又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个大礼才敢起身:“当时殿下回来就发现荷包不见了,曾命我等私底下寻找,许多人都知道这事儿。”
傅明正看一眼姬慧,道:“好了,荷包的事情也说清楚了。姬姑娘是当事人,不能不听你的申诉,你一口咬定就是摄政王,那我曾问过你,除了沉水香味与荷包之外,殿下身上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你当时不曾回答,现在想起来了吗?”
姬慧白着脸沉重地摇头:“不曾。”
张焕又很诚恳地道:“姬姑娘,你真的是被骗了。王妃曾让人给殿下精心打造了一副小巧精致的袖箭,要求殿下不要离身,殿下除了洗浴之外,这副袖箭从不离身,更是每日精心保养。末将与殿下同住,经常觉得那玩意儿硌人,你……怎么会一点没发现呢?”
傅明正示意他闭嘴,接着道:“最后一个疑点,姬慧姑娘不会说谎,她也确实有了身孕。那么这个人既然不是摄政王,又是谁呢?总不能是神仙,来无影去无踪吧?他既然得了殿下的荷包并用了殿下的香,自是不怀好意,不是内奸也是恶徒。这样十恶不赦的恶徒,该不得好死才行,殿下深恶之,特意派人严查此事,将此恶徒一并捆绑到这里。现在姬慧姑娘是否要见此人?”
肖乳娘不服气:“你们是一伙儿的,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便抓几个人出来作证就可以了,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可以说成黑的……祸害了我家姑娘,想就这样算了吗?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不怕报应吗?”
傅明正笑道:“不要急,不见恶徒也是可以的,姬姑娘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反正已经快要临盆了吧?生下来就知道了。”他看着姬慧,意有所指地道:“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圈套,施计的人没能等到这一刻,也就不能及时掌握其中的很多变化并作出相应的调整应对,只能靠办事的人自己去弥补,办事的人才能有高低之分,虽竭尽所能还是不能圆满,阴差阳错,便走到了这一步。”
姬慧懂得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施计的人是太皇太后,而那个时候,太皇太后病重面临死亡,已经无力掌控大局。之前得到指令的人只能全凭自己的本能去办完这桩事,她是有多倒霉,才会落到这个坑里去,尽毁了一生?
一念之差,便是万劫不复。
姬慧颤抖着制止肖乳娘:“不用再说了。”
肖乳娘还要再说,她颤抖着尖声叫道:“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肖乳娘惊骇地捂住了嘴,姬慧捂住脸,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宇文光连忙示意蒋又圆去扶住她:“你要不要紧?这事儿说来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过是运气不好而已。”
姬慧看着他惨笑:“陛下,是民女动了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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