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李婉的表态,阮氏不得不重视对二丫头的教导,趁着还有一年时间,需得紧着教会她打理府内庶物。
铭笙提议带她出府逛逛,瑾瑜想着他昨个夜里才回城,生怕把他累着,便让他就在屋里陪自己说会话。
瑾瑜虽好奇他上回的离开,可是遇到什么紧要之事,明明一个读书秀才,为何穿上武将的行头。
但也非常识趣的没问出口,有些事情该不是自己能打听。
然,铭笙非常大方的与她说了漠北之事。
瑾瑜听得津津有味,很是入神,甚至好奇被李铭笙狠抽一顿的李二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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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光破晓,李怀江陪媳妇在院里练完太极,还未来得及吃茶歇气,良辰满脸忧色地进院禀报。
“大人,乔家出事了。”
乔家,幽州城第二大世族,虽百年经商从不予后人入仕,自大盛建朝,万、乔两家多次助力幽州城池,巩固边疆防守,为国为城内百姓做出不可抹灭的贡献。
李婉见良辰脸色不太对劲,知晓乔家之事不容小觑,一面让孙娘着人将李怀江的早膳装入食盒,带到马车上食用,一面替男人找来官袍帮他换上。
“若是有什么紧要事,记得派人回来与我说一声。”
李怀江握了握媳妇帮他系好腰带的手,点头“好。”
李怀江上了马车,直往乔府方向而去,宋之秋早一步来到了乔府。
望着满府鲜血淋漓,横尸遍地,宋之秋面色越发紧凝,掏出手帕掩住口鼻走到府门外透气。
按察吏已调动官兵把守在乔府外,不少路过的百姓都能闻着从府里冲出的血腥味。
皆忍不住好奇往里张望,奈何官兵成排以肉身挡住视野,如此架式,一时间让城中商贵无不人心惶惶。
乔家何许人也,光府内眷养的护卫不亚于一百人,怎的还能落下此等惨剧。
“大哥。”
宋之秋看见李怀江的马车前来,上前迎人。
李怀江点了点头,问“什么情况?”
“灭门,府里少说两百来具尸首,乔家家主尸身亦在其中。”
李怀江闻言,脸色更是沉下几个度,默默地闭上双眼替乔家哀悼。
乔家啊~,可不是普通的门第,在他管辖的地方竟出如此惨案。
良辰方才替李怀江打帘子的时候,特意看了眼马车里的食盒,好在老爷没吃早膳,不然,一会子老爷的胃怕是要顶不住。
李怀江叹息半晌,迈步道“进去吧。”
便在这时,铭笙收到风声疾马赶来,“爹。”
李怀江促足回头,知道铭笙与乔家小子交情好,可此事他并不想让铭笙掺和进来。
“怎来了?”
铭笙翻身下马,快步近前“儿子听闻乔家之事,我想进去看看。”
眼见小子脸带焦惧,又不忍拒了他,点了点头“注意脚下。”
“是,爹。”
铭笙没让书荣跟进去,提着心跟随在父亲的身后,入目的一幕幕无不刺红他的双眼。
即便是上过一回战场,血溅兵戎,可这一幕仍旧大大的触及到他内心的深处。
乔家,他来过无数次,乔家家主是个内敛沉稳的长辈,待晚辈宽厚不迭,更是待他如亲侄般殷切。
已有不少官差将看似家丁奴仆的尸身一具具抬上斗车,到处都是鲜血,多处都是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