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在这一天,在东北、在远东,投降与受降,在双方的战线上上演着,而在中*队尚未抵达的地区,等待投降的日军将根据命令将部队撤入军营,除去少数用于警戒的武器外,大多数武器都被封存于仓库之中,而对于那些普通的日本士兵来说,除了少数被上司勒令或裹胁自尽的外,大多数在得知投降消息后很快从震惊、失落、迷惘中清醒过来,庆幸自己能够从战场上活下来。他们没有采取极端措施,而是遵照上级命令等待向华军投降。
在哈尔滨,这座“满洲国”的陪都,在夜幕降临时,却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尽管在之前的几个月中,许多“满洲国”要员和他们的家人都逃往了海参崴,经由那里逃去了日本,但更多的人却留于哈尔滨,几乎是在日本宣布投降的第一时间,这些要员们便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到来了。
在临时行宫内,那位康德皇帝只是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眼睁睁的看着最后的混乱——许多宫侍正在搬运着行宫内值钱的家什,而那些宫廷侍卫则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的神情中同样带着忧虑,现在,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许多人脱掉了军装,选择了逃走,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留了下来,而日本人,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忘记这位康德皇帝,在傍晚时,派来了一小队没有武器的日本兵,美其名曰保护,但实际上,谁都知道,他们的保护实际上害怕这位康德皇帝逃跑了,这位康德皇帝是中国指名要抓的人之一。
“皇上,现在还有机会!”
站在溥仪的身后,苦苦哀求道。
“现在要逃的话,还有机会逃!那些日本兵也就是徒于应付!”
作为皇上的亲信,自然不希望留在这里等死。
“如果皇上不走的话,等到中国人来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把皇上送上法庭,然后枪毙皇上!”
枪毙!
虽说这个词让溥仪的浑身一颤,内心恐惧死亡的他当然会害怕,可是却不知从那来的勇气说道。
“枪毙朕,他们凭什么呢?”
目睹着宫中的混乱,纹丝不动的溥仪不说道。
“叛国罪?”
似是嘲讽的一笑,接着说道。
“叛国?叛的是那个国?朕从来都不是中国人,何来叛国之说?朕是大清国的皇上,是满洲国的皇上,至于中国……那从来说不是朕的国,何来叛国之说!”
“可,可、可陛下,大清国也是中国啊……”
贴身宫侍的结巴,让溥仪笑了笑。
“那不过就是些奴才的自作多情罢了,就连康熙爷都说“朕非中国之君”,这大清国那里是中国了?”
似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扶着楼梯扶手说道。
“他们想要审判朕,朕倒希望到法庭上去揭穿中国人的假仁假义,揭穿他们的不守信义……”
在说出这句话时,的那些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所流露出的全是一面恼怒之色,似乎大清国的灭亡,都是这些中国人的不仁不义造成的,似乎,叛国的是中国人,而不是他这个“皇上”。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时候,车灯的灯光透过了玻璃窗,刺目的灯光径直照入房间内,即便是过去横行霸道的日本人,也没有这么无礼,显然——中国人来了。
十几辆汽车直接驶到这栋曾属于白毛将军的官邸门前,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官兵跳下了汽车,而那些奉命“保护皇上”的日本兵,连忙在军官的带领下列队、敬礼、鞠躬。
“少校阁下,根据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现在我向您投降!”
对于日本兵的投降,接收的中*官显然并不在意,他只是朝着房内那些惊恐的宫侍看去,然后大声问道。
“在那?”
听到那沉稳的问声,溥仪只感觉到浑身一颤,先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这时似乎又消息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着,随着那慢慢走进大厅的身影而颤抖着,以至于他甚至需要抓住拦杆的扶手才能站稳,才不至于瘫倒下去。
“长、长官,他,他就是皇,不对,是、是”
在军官走进房间后,一个宫侍连忙走向前去,用卑微而又充满奴意的口吻,指着二楼楼梯平台栏杆边站着的溥仪说道。
“他就是……”
抬起头,瞧着那站在栏杆边,虽说看似摆出了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动的大衣,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情感的,军官的唇角一扬,径直走了二楼,然后站在的面前,死死的盯视着对方,直到对方的目中流露出恐惧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
“爱新觉罗?溥仪,根据特别军事法庭的命令,现在您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