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官兵有为国赴死之决心,但校长,在我们月底离开安徽时,连2月份的伙食费还没发,好在安徽各界包括当地政府,在知道部队要北上驱除倭寇以后,火速捐款10万元,暂时解了燃眉之急。由于出发匆忙加上部队没钱,现在部队上下大都还穿着草鞋和单衣……”
和很多黄埔生一样,在校长的面前,他们从不隐藏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此时王润波也是一样,
三月的皖南已经入暖春,而他们奔赴前线的时候,因为没钱,只能穿着过冬的薄棉衣,为了御寒又套一层单衣,可现在,这来到保定就已经是冰天雪地了,到热河……为了师里的同志们,有些话,他不能不提。
王润波的报告,只让蒋介石只觉一阵头痛,现在中央财政极为困难,很多部队已经几个月没有发军饷了,甚至就连张学良以保卫热河为质索要的几百万元,都是宋子文临时向上海银界筹措的,这……
“启大,现在中央财政紧窘,我会命人尽量筹集的,而且,华北民众,也是心怀国家的爱国民众,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寒了将士的心的……”
没有任何办法的蒋介石,面对学生提出的现实问题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华北百姓的捐献上,除此之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亦不希望,再次用“苦苦哀求”的语气,求宋子文帮忙解决。
随即蒋介石又立即把话峰一转,看着王润波说道。
“启大,你看这,知道这是什么吗?……”
手指着几上的那面日军军旗,蒋介石反问道。
“学生不知!”
“这是日本军旗,被我们缴获的日军联队军旗……”
看着这个自己之前甚至都没能记住名字的学生,蒋介石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或许将把这个学生送上必死之地,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
既然把149团派来充当行营部队,那么这支部队肯定是25师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好钢只能用在刀刃上,此时他的手中并没有其它的选择,
“是,校长!”
立正,起身,在接受命令时,若是说王润波的心下没有任何波澜,那是骗人的,但是做为革命军人,必须要有随时为国牺牲的觉悟。
“请校长放心,学生定成功成仁!”
离开校长的办公室,看着室外的兄弟们,一个个嘴唇冻的发紫,却依然纹丝不动的模样,王润波却觉得的眼眶一热。
原本他以为,自己也许会错过这场战役,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他的意料,校长亲自布置了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之艰巨,却又是前所未有的,甚至……
“团长,怎么了?”
见团长出来后,神情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团参谋便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那个人是谁?”
王润波摇摇头,把校长的命令压在心底,现在还没到需要公开这个命令的时候,可视线中的一个人的举动却引起他的好奇,那个人显得很年青穿着一身西装,似乎是在检查卫兵的棉衣。
“这么薄!”
若不是门外的卫兵冻的嘴唇发紫,管明棠还真没发现他们的棉衣竟然如此单薄,搭手一捏感觉棉衣内可能只有一层棉皮子,难怪一个个都冻成这样。
“冷吗?”
“不冷!”
嘴唇冻的发青,可手持汉阳造的卫兵话声却依然极为有力。
不冷是骗人的!
“你们的棉衣都是这么薄?”
终于见识到这个时代当官的如何喝兵血的管明棠,心下有些凛然,更有些恼火,连蒋介石的卫队都穿的这么薄,更何况是其它的部队,没准就靠着一件单军装过冬,这地方,可是能冻死人的地方,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至于喝的这么狠吗?
“你们长官在那?”
心下的怒意一涌,管明棠便升出一股想要找那位长官理论一番,最好把事情闹大了,闹到蒋介石那,到时没准能给这些当兵的挣一身厚棉衣。
“这个先生,鄙人是149团团长王润波,请问有何指教?”
转身两名约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军官映入视线中,他们同样的,一身单布军装,从那腰间被武装带收紧产生皱纹,他身上并不是厚棉衣,也许是因为他刚从室内出来的缘故,所以脸色红润,而在他身旁站着的那位中校军官,和士兵一样,同样冻的面青唇紫,这……这一次管明棠真的有些迷茫了,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