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板气得简直要疯掉了，再也瞧不出他身上有一丝慵懒，双手撑着浴桶就从水里跳了出来，抓着小五肩膀就要剥她的衣服，但毕竟刚过正月十五，一身的水不穿衣服跳出来真的很冷，因此刚扯开小五的衣领便急忙缩着脖子回去找衣服。

小五连忙主动去解自己的扣子，自然只是装的，偏还做出越着急越解不开的样子：“吕老板，您别急！我自己脱！肚子大的毛病！”

“你混蛋！”

吕老板气得衣服都穿不好了，随手从地上拿起个矮凳便来抽打小五。小五腿伤已经好了不少，忙撑着拐杖边逃跑边哭着求饶：

“怎么了吕老板？您别打我啊！我说错话了吗？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孙大夫医术真的很好的……呜呜呜……”

吕老板已经气疯了，抬手便将矮凳丢向小五的额头，小五故意躲得慢些，微微一愣额角便血流如注，那血再被小五伸手一抹，整张脸立刻便被染红了，难看得像是刚出炉的恶鬼。

小五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怎么登台啊？！！啊啊啊啊啊……”

她这撕心裂肺的鬼样子和“登台”这两个字终于让吕老板清醒了些，他扯着差点把自己拌倒的衣裳胡乱擦着身上的水，想脱掉去拿屏风上挂着的干净衣服穿又怕再被小五看到说，直气得随手拿起一只水瓢朝小五再次丢了过去：“滚！给我滚！！”

小五挨惯了余二柱父子的打，躲个水瓢不在话下，于是连忙躲开退下：“是，是……呜呜呜……”直等退出里屋来到花厅才褪掉伪装，忍不住真的流下两行眼泪来。

她满脸是血、带着泪痕走到院子外时，等在门口的凤蝶吓了一跳，忙搀扶着她问“怎么了”，小五哪里还敢停留？拉着凤蝶边哭边往自己院里赶。

“你头上流了好多血……”

凤蝶被小五吓得也哭出声来，没走几步迎面遇上几个伶人，忙抬手替小五遮掩，却不知是挡脸合适还是挡被扯开的衣领合适。

那几个伶人似乎比她们更害怕，只看了几眼便惊慌失措的夺路而逃，生怕有人知道他们瞧见了似的。

“三爷在哪个院子？”小五见到伶人头脑清醒了一些。

凤蝶扶着她哭道：“三爷住在最里面，咱要去的话得折回，还得从吕老板院子门口经过……”

“那不去了。”小五想想不去也好，自己这个样子跑出来，必定很快就会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到时候再求三爷救命，兴许更好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