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一艘艘战船化成了海上篝火、化成了碎片,水面上到处是水兵们的尸体、木板碎片!
当明军付出近一半船只的巨大的代价后,才终于将这支西班牙远东舰队化成了历史,当明军主力舰队赶来增援时,正好迎上缓缓退出岸炮火力圈的左良玉船队,看到海面上如此惨烈的战况,所有人都不由掩面而泣,这是一场何等悲剧的惨胜啊?这左良玉本人也受了伤,他登上新来舰队旗舰,一头跪倒在南洋舰队提督张明远面前痛哭不已,自承罪责。
张明远虽然也肝痛,但此时显然不是追责之时,他一脚将左良玉踢倒在地,大喝道:“男子汉大丈夫,身为一支舰队指挥使,作妇人状哭哭涕涕成何体统?知道自己的过错便是好的,现在不是论功讲罚之时,既然战端已开,当下任务,那便是要想方设法,拿下这西班牙人的热普兰城!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滚回你的战船去,好好立功杀敌!将这次海战经过,详细写个经过,明日送来!”
左良玉用破碎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和血,施了一礼,便要退下,张明远看了他一眼道:“等等!”转身吩咐道:“医官,马上给他包扎包扎!”
热普兰城内,西班牙副总督皮特来特恶毒的咒骂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骂的什么,也许是骂明军,也许是骂那不长眼的已经随舰队一起见上帝去了的西普拉总督……屋子里这个时代昂贵的玻璃器皿被他打碎了一地,这总督已然战死,剩下的乱局,只能由他这个幸存的最高官阶的人来收拾了,但偏生他是个文官,不是军人!但看着明军那几百艘的战舰,被困在这小小城堡中的他,手下只有不到一千人守军,这仗还怎么打?对方即使不攻击,自己没有外援,也是死路一条!这战无可战的局面让他变得象一头掉进陷井中的狮子那样的暴燥不安!
大明舰队赶到后,显然在打着什么主意,并没有动强攻,除留下一部分舰船进行监视外,其余的舰船,竟然径直转向往北面而去,皮特来特站在遍地是瓦砾的城头,用千里镜盯着大明水师的动向。
这奇了怪了,皮特来特嘟囔道:“这战端已开,黄皮猴子不乘机攻城,竟然撤走了,难道是想困死我们?对了,我明白了,我说那些本地的野蛮人咋忽然之间便有了火枪,看来八成是这些明国的黄猴子捣的鬼!难不成他们想……哦,上帝,我可是位虔诚的基督徒,如果那些土族一定要进入天国,我可是十二分的乐意作出奉献的……”
当夜色开始降临时,明军舰队留下来监视的舰队也开始向外海撤退,渐渐的没有了踪影,皮特来特的士兵们都开始欢呼起来,皮特来特却觉得高兴不起来,他一个人静静的在那高大的热普兰城城墙是慢慢的踱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虽然他只是一个文官,但长期的随军生活也锻炼了他的思维。
皮特来特边看边想道:这热普兰城是一个典型的港口型据点,前面是一个半月形的深水港湾,这热普兰城也呈半月形依山建立在海滩边,这城的背后,便是那陡峭的热普兰山临海的近两百米高的悬崖,这热普兰城凭着优良的地形、那高达二十多米城墙工事,绝对是易守难攻!再一次的看完这周围的环境,皮特来特的信心又多了几分,凭着城中充足的补给,皮特来特相信,除非明军以密集舰炮轰塌城墙,自己在这里坚守个三五个月甚至半年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明军真要是那么干,这伤亡代价,嘿嘿,那可是海了去了……白天还是远距攻击,明军便显然难以承受那样的伤亡代价!不过,要是明军仅仅以围困之术呢?那倒是个大麻烦,皮特来特知道,国内的无敌舰队此时正在对付日渐崛起的不列颠人与荷兰人的联军,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救援舰队到来,但愿上帝保佑,那个被总督赶走的塔吉米罗能早日回国,派舰队来处理这里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