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有士大夫骑马,撞死三岁孩童,其母发疯,打了那士大夫,被刑部判以死刑,不等刑缓,已经处决。三百百姓围堵刑部大门喊冤,被官兵殴打驱散,多人重伤。”萧惊堂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折子,呈到皇帝面前。
“刑部侍郎高耀之子高庆于青楼喝醉,言辞激烈侮辱圣上,有书生拦之,被他推下二楼,瘫痪在床,终身无法行走。上诉公堂,达于刑部,刑部判其赔偿纹银十两,京城三千学子游街抗议,被刑部派兵镇压。”
打开折子,上头的字清楚而工整,皇帝看得很轻松,但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京城发生这么多起暴乱了?”
“是。”萧惊堂颔首:“陛下乃明君,惯常会居安思危,若是他人为帝,想必会觉得都是小事,不足为患,但微臣知道,陛下能明白微臣的担忧。”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今皇帝有仁爱之心,向来以民为本。只是底下的大臣歌功颂德惯了,这些事情都是瞒而不报的。
脸色凝重地合上折子,皇帝点头:“朕的想法爱卿能明白,爱卿的想法,朕自然也能明白。你便先回去歇着,朕会料理刑部。”
“微臣遵旨。”拱手应了,萧惊堂想走,又为难地退了回来,道:“这宫中的路微臣还是不甚熟悉,陛下若是与娘娘有话要说,娘娘不妨将这宫女借给微臣带路。”
装了半天鸵鸟的温柔猛地被这一道雷劈中,懵逼地抬头看向他。
她站在角落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萧惊堂没看见她的脸,不可能知道她是谁,那这是干嘛?要她带路?
淑妃也有点没反应过来,当着皇帝的面,肯定不好拒绝萧惊堂的要求,只能勉强笑道:“好。”
我靠!温柔很想说她也不认识路,但是皇帝的气场太强大,导致她根本不敢放肆,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推出去砍了。
“谢娘娘。”萧惊堂颔首,转头往外走,一眼也没看旁边的人。
深吸一口气,温柔低头跟着出去,心想出去再换一个人带路就好了。
结果,一离开御书房,走在她前头的人便淡淡开口:“你胆子可真大。”
哈?温柔一脸呆滞,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的背影:“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冷笑了一声,萧惊堂没答她,只道:“我一早说过,外头的日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过,出了萧家,更多的腥风血雨会将你卷进去,你不听。”
撇撇嘴,温柔道:“萧家整个都被卷在腥风血雨里,你让我去屋檐下躲着,那有一天房子垮了怎么办?”
“不会。”想也不想,萧惊堂道:“有我在,它垮不了。”
“……”这种自信是哪儿来的?温柔翻了个白眼:“不劳您操心了。”
前头的人沉默,嗤笑了一声,大步就往前走。温柔下意识地跟着,跟了半天发现,她跟着干啥啊?这人一看就知道出宫的路!
站住脚不走了,她抬眼,就见那人毫无察觉地走出了老远,拐过一处宫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