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了抚耳发,巧言低声对旁边的杜芙蕖道:“二少奶奶可要让人在侧堂守好了。”
“我明白。”杜芙蕖点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就不信谁敢来抢人。”
温柔僵硬在原地,怔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巧言把张顺德关起来了?为了引张老五?
引张老五来能干什么……也没别的了,在萧惊堂面前揭穿她帮着裴家做玻璃的事。
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温柔按了按心口。
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没有了,巧言与杜芙蕖来这一趟,已经把事情告诉了萧惊堂。温柔进去的时候,屋子像是寒冬腊月,空气中都结了冰。
“……二少爷?”干笑两声,温柔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萧惊堂抬眼,眼里如冰封万里,冻得她关节疼。
“你最近很忙吧?”他开口,声音里半点感情都没有:“或者说,一直挺忙的。”
温柔张了张嘴,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就沉默了。
萧惊堂失笑出声,嘴唇上都没什么颜色,眼睛盯着她,目光里头满是芒刺。
“她们冤枉你了,你现在可以当着我的面喊冤。”深吸一口气,他道:“告诉我裴家的玻璃跟你没关系,你没有帮裴方物来对付我。”
“……”
“不说话?”起身走到她面前,萧二少爷看着她这低垂的脑袋,心里沉得厉害:“都不反驳一下吗?哪怕反驳说,你没有想着帮他来对付我,你只是想赚银子赎身?”
温柔苦笑,她一开始……的确是有想帮着外人对付他的想法,不然自己也没法儿离开萧家。在这种有权势就可以遮天的地方,不是谁拳头大谁才能说话吗?
裴方物有野心她知道,只不过,也没想到野心会那么大。她要的只是离开萧家,而他却直接想毁了萧家。
这不是她的想法,却也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眼珠子乱转,温柔努力想找点话说:“裴方物是分了我不少银子……”
“银子。”萧惊堂点头:“就为了这个东西,你就站到了他那边去?杜温柔,我很好奇你每天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伺候我?一边跟我说软话,一边想着怎么置我于死地!”
“也没那么严重。”温柔喃喃道:“奴婢没有要害死您的意思。”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眼珠微微泛起了红,萧惊堂暴怒了:“就算是养条狗,我喂它骨头,它也不会咬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萧惊堂骂起人来是一贯嘴毒的,温柔知道,也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他要生气也是应当。
可是,萧惊堂的怒火越来越大,骂得也就越来越狠。
“你喜欢他,那何必同我上床?不觉得恶心吗?”冷笑一声,他满眼嘲讽:“残花败柳的身子,离开萧家又能如何?你真当裴方物会一辈子对你好?若不是你有利用的价值,能从我这里探听情报给他,你以为他会这么在意你?!”
温柔皱眉:“我没有给过他萧家的消息。”
“没有给过?”萧惊堂笑了:“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前脚带你去珍馐斋见了周掌柜,后脚裴家就与周家联手了?”
温柔一顿,抿唇不语。
“说啊,还有什么可以给你自己脱罪的?”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萧惊堂哑声道:“我怎么会觉得你这张脸看起来好看了?分明还是一样的蛇蝎心肠!”
声音大了些,侧堂的萧少寒听见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啊?”看了看屋子里这凝重的气氛,萧少寒干笑两声,走到自家二哥身边:“出什么事了?”
“无妨,你先出去。”
出去还得了,这会不会打起来啊?萧少寒还是笑,一步没挪,打着圆场道:“我听你方才吼周掌柜呢,我本是要给你和周掌柜牵线联手的,你自己不同意,现在吼温柔做什么?”
“我不同意,也没道理就让裴方物钻了空子。”冷笑一声,萧惊堂指着温柔道:“若不是这个女人通风报信,裴方物怎么可能去淮春楼将秦淮给赎出来送去周家,又怎么可能得到周家的援手?!”
此话一出,萧少寒也愣了,满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温柔:“你……秦淮赎出来,是送去周家了?”
“怎么?”萧惊堂皱眉看向他:“秦淮的事你也知道?”
温柔不说话,身子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