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心道:“丘道长这药?”
洪七公道:“找那个小朋友要去。”
朱聪道:“不错,他必是能够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要得来?”
洪七公道:“只怕真能要回来,大家面上又要挂不住啦。”杨铁心道:“杀了人又救,有什么好的?”洪七公瞅了他一眼,只管摇头,心道,我曾劝你儿子不要将亲生父亲想得太坏,你却将他想得太坏啦。他不曾看错你,你却看错他了。
才议定,那一厢,已经有一骑飞来,问道:“洪老爷子在吗?”
洪七公应声道:“是我。”
来人在他的脸上、葫芦上、打狗棒上各看了一眼,飞身下马,一抱拳:“奉节帅之命,来问老爷子安。节帅请问老爷子,是否受困?有何吩咐?”洪七公道:“你来得倒巧!”来人道:“节帅说了,大金国里能人可也不少,请您小心,有何吩咐,但请对小的讲。”
洪七公便大方问他寻药。来人笑道:“这却是节帅也想到了的。”引他们去取药。
完颜康猜得出来,完颜洪烈是不肯罢休的,他会用什么手段,也是能猜出一二的。与包惜弱说完话,就吩咐了亲卫,去寻洪七公一行人,将他们打发出京。若有什么需要,帮忙便是。又写一封信,告诉洪七公,明天一早,城外等段天德。
洪七公道:“这鬼灵精。”坦然接受了药材,将丘处机治好。又在完颜康安排的住处里呆到天明,天一亮即出城。
红日高升的时候,果然在城外等到了被押解出城的段天德,将他劫走。押解的金兵也是有趣,询问了谁是郭靖,还让他给写个收条。郭靖无奈接过他递来的笔,写了张条子,金兵这才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段天德自知不免,此番便情真意切地将完颜洪烈卖了:“真的就是他指使的!”因洪七公也在场,原本想说是完颜康等人命他改口,便担心完颜康隐在一边,这话却又不敢讲了。
事已至此,他还心存侥幸将事情都推到了完颜洪烈的头上,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翻来覆去,只是说:“你们没有杀官兵吗?杀了官兵,没想过抵命吗?官兵不是人吗?你们除了捣乱,又为国家做过什么?”
说得柯镇恶嫌他烦,命郭靖将他了解,书写了郭啸天的灵位,就地祭了一祭。
祭拜毕,郭靖却说:“在城里听说了大汗被完颜洪烈这个贼人所害,受伤很重。大汗对我们母子很照顾,我想去探望他。不知道能帮得上什么忙。拖雷安答要想报仇,我与完颜洪烈也有仇,我与他一同报仇。”柯镇恶道:“不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丘处机的医术不错,便与郭靖等一同前往大漠。杨铁心忽然来了精神,问道:“蒙古人与金人,可是有仇?”郭靖道:“正是。”杨铁心道:“我要去看一看。”
一行人往蒙古去寻铁木真。
中都城里,完颜洪烈却是不得不为包惜弱上表,请求出家。原因便说的是担心儿子,自己又病了。包惜弱在中都上层的固定印象里就是柔弱的,太子等人更是知道完颜康这一回伤得凶险。理由倒也充分,本人和家属也都愿意。金主也不阻拦,下一道旨,赐了个道号叫做“道真”,许她随完颜康往陕西去。
完颜康顺顺当当,将包惜弱夹带出了城。
完颜洪烈犹存一丝希望,亲自送出城来。完颜康道:“你真的不随我走?”完颜洪烈苦笑道:“你妈不想见我的。”完颜康道:“那就不见好了,我妈并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想你死。”
完颜洪烈笑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啦。”
完颜康别过脸去,道:“我与他们的约定,你全听到了,离开我,你的性命别人可保不了。”
完颜洪烈道:“别让你妈为难了,我设了重兵,断叫刺客有来无回。先前不与丘处机撕破脸,不过是投鼠忌器。现在我还怕谁呢?只有你,自己小心。”
完颜康道:“你……也小心吧。”
两人都尴尬了起来,完颜康有些气自己心里还对他有一丝情谊,完颜洪烈却是灰心里还透着些希望。他很庆幸将完颜康教得好,又重情意,又知道礼法,并没有江湖习气。完颜康既默认了要留在金国,那就是他儿子!
一挥手,主动道:“走吧!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妈,别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