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秘闻别人不知,穆崇却是知晓,虽然事后刘明志已经把书房外的侍卫斩尽,但是一侍卫临死之前还是告诉了他。
穆崇也是一家老小受起胁迫才答应为之谋划,如若不然,让自己选择,那是绝不会找这样的主子的。
王爷的中立政策,忠实皇权其实是最稳妥之策,最能保证忠勇王上上下下人身家性命的办法。
若非如此,皇帝老儿刘义隆岂会这么信任忠勇王?
想起来刘义隆的兄弟二三十个,现在加上在外镇守的各王也就剩下四五个,那几个还装疯卖傻,而王爷这么有实力,靠的就是只听从皇帝的号令。
太子刘明基母后早逝,宫中缺乏有力助力,六皇子母亲贤妃整天吹枕头风,而皇帝又有意识扶持六皇子压制太子,这就让许多以为皇帝想另立太子,纷纷投效六皇子。
刘明志眼看六皇子势大,现在就想投效,好早早得那拥立之功。
当然,他志还不在此,恐怕还有更深远的野心。王爷正是看出这点,预料到刘明志可能会把整个忠勇王府拖入万劫不复境地才勃然大怒,这才中风。
王爷若是醒来,恐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废了刘明志的继承权。
梅妃与郡主也见机快,立刻全面接管王爷周围的护卫,整个大殿针扎不进,水泼不尽,兰妃与刘明志动用了所有关系才让崔神医偷偷进去探视了一番,得出不可能救过来的结论才稍微心安。
即便这样,大殿外依然受到兰妃方面的严密监视,四大管家请来大夫,其中司马管家请来张神医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才发生接下来的一幕。
兰妃心里有些忐忑,看了看儿子刘明志,心里笃定了一些,即便王爷醒过来又怎样?他就这么两个儿子。
而王爷的这两个儿子都是自己生的,母凭子贵,梅妃那个贱人怎么也比不上自己。
至于刘俏儿?兰妃心道,王爷若是真好了,正好借此机会把她远远嫁出去。
想到这,兰妃面色发青。这时,刘猛已经不再嚎叫,但是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一般,手下的侍卫说是极高明的分筋错骨法,若非是比之高明者,妄动真可能造成终身残废。
贱人!兰妃心里骂道,刘俏儿那贱人定是知道那年轻人的厉害,才故意不拦阻的。
“母后,我们不要乱了分寸,该着急的其实是他们。”刘明志轻描淡写地说道,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世子说的是,此刻比我着急十倍的正是梅妃与郡主。”穆崇言道。
兰妃闻言点了点头,事情的确是如此,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一切照旧罢了,王爷就此死掉,那梅妃与刘俏儿可就有戏了看。
到那时候,她定然要联络府中大小势力一起发难,指责梅妃故意害死王爷。
兰妃美目转了几转,冷声道:“来人,严密监视大殿内外,一要情况立刻来报!”
此刻,大殿的偏殿,忠勇王全身剧烈的颤抖,脸上分明是愤怒之色。
刘俏儿一把抓住忠勇王刘义康的手,泪珠盈眶,颤声道:“父王千万不要生气,大夫马上就会治好你!”
这一刻的刘俏儿又化身乖乖女,梁山心道方才是高贵女,冷漠女,脸孔转换之快,啧啧,这样的女人日后打交道还是小心为妙。
梁山视线落在忠勇王刘义康身上。
挣扎中的王爷给人一种两军正在厮杀的感觉,梁山眯着眼看过去,就见黑雾弥漫,杀气腾腾。
张神医回头看了梅妃一眼,示意梅妃等人退到偏殿门口,然后又向梁山招了招手。
梅妃推到偏殿外,小声吩咐道:“大殿内外戒严,擅闯者格杀勿论!”
命令一出,大殿内外顿时杀气弥漫,有一种密不透风之感,刘管家此刻脑袋迷糊,双眼茫然,平时的机灵用光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过了不知多久,刘管家忽然注意到郡主刘俏儿脸上现出惊喜之色,转过脸去,就见张神医已经伏在床榻之前,而王爷也已经袒胸露乳,檀中、中脘等九大要命的穴位已经插上了银针。
刘管家这一看,顿时就被吸引过去了,张神医那双手就好像这京城里最高妙的琴师在轻捻慢拢,极美,极富动感。
最后手离开银针,却是一弹,用力巧妙之极,银针立刻颤抖发出奇异的嗡鸣声,再看这样落针如飞,插完也是顺手一弹,然后接着扎针,其他银针渐渐不再颤动,立刻又是重新弹指。
所有人都惊异张神医这无与伦比的针法,以梁山对弹指弦通的理解与领悟更是看得目不转睛,好啊!好啊!梁山心中大声赞叹,居然有如此神妙的针法,一连九针,就好象在忠勇王刘义康肚皮上立了一个九个桩子一般。
张神医的手指来回弹动越发迅疾,化作一道道残影,九针齐鸣,气势居然变成恢弘起来,像是一交响乐之齐奏,又像是多部声合唱一般,妙极!
就在一刹那,梁山目光中放出寒光,就看到王爷身上聚集的煞气纷纷涌到那九针下面,想席卷,想吞噬,就如无数冤魂野鬼一般猛地扑了过来。张神医弹得越发迅疾了,不只是速度,还有手法,每弹一下都是不同的手法,或重或轻,或正或侧,而且弹的银针也不同,居然是一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