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哭得停不下来,哽咽着说:“夫人……希望大人能活得恣意快乐。”
三月初九,继位大典顺利举行。
年轻的新帝在百官的臣服之下,一步步登上高位,铿锵有力的承诺会做一代明君,让百姓安居乐业,让昭陵永享太平。
大典结束第二日,江云飞便准备出发前往夷州,快出发时,却见到了殷氏。
接风宴那晚,江云飞悄悄回了郡主府,后来便一直住在这里,殷氏有些气恼,直到今日才在柳如雪的劝说之下前来。
路上殷氏还在想要如何对江云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见到江云飞让人往马车上搬东西顿时慌了神。
“云飞,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母亲,儿子要去夷州。”
江云飞的语气很平静,却叫殷氏心痛无比。
他这一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殷氏抓住江云飞的胳膊,哀声道:“云飞,娘错了,娘不该因为你是哥哥就怪你没看好弟弟,不该偏心阿骓,不该擅自给你纳妾,娘让人把她接回来,娘把诰命也给她行不行?”
殷氏哭出声来。
也不在意柳如雪还在旁边,要保持婆母的威严。
江云飞温声道:“母亲并未做错什么,是儿子不孝,儿子已向陛下求了恩典,母亲不必挂怀。”
江云飞的语气满是释然,落在殷氏耳中,却是字字戳心。
她气得捶胸:“云飞,你这样做和剜娘的心有什么两样,你在外征战这么多年,身上不知落下了多少伤疾,夷州寒凉,你去了那里就是活受罪啊!”
忠勇伯征战多年,身上伤疾无数,府医精心调理着,到了阴雨天和秋冬季节都疼的不行,江云飞能好到哪儿去?
柳如雪跟着劝说,江云飞却不为所动。
“当年她腰上也有很重的伤疾,还是随我去了夷州,她都受得住,我自然也受得住,总不能因为她没有父母疼爱,她就不会疼吧?”
江云飞这话意有所指。
如果齐王和齐王妃没死,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花容被如此轻视欺负,殷氏这个做婆婆的也不会在她新婚之时塞妾室到江云飞身边。
殷氏语塞,只不住泪流。
江云飞又道:“父亲早已知晓此事,也认同儿子的决定,今日,儿子就在此拜别母亲了。”
江云飞说着后退两步,撩开衣袍跪下,向殷氏磕了三个头。
殷氏大恸,若非被柳如雪扶着,只怕要瘫软在地。
她心痛自己要失去这个儿子,却仍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江云飞并不奢求殷氏能真正理解自己,等东西都搬上马车,便上车离开。
“云飞,我的儿啊!”
殷氏的痛呼传来,江云飞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回头。
母亲有云扬和阿骓,还有孙子孙女,可花容只有他。
他要守着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