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盐不差啊,而且也不贵啊,怎么贩起私盐来了?
有些事情只能用贪婪来解释,或者也可以说,只要盐铁专营还存在一天,必然会有贩私盐的人存在。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帮人被逮捕了。
然后被押往洛阳交给司隶校尉部严格审讯。
皇帝下令,无论如何也要从他们的嘴里掏出有用的消息,把他们的上线一网打尽。
于是程昱再次大显身手,仅仅三天,就拷问死了五十多个私盐贩子,利用从他们嘴里掏出来的情报,构建出了一条一条的犯罪网络讯息。
很显然,这是一起官员腐败带动商人腐败,双方协作一起挖国家墙角的恶性事件。
由于盐专卖的收入对于目前的魏帝国来说依旧比较重要,郭瑾认为无论如何不能宽恕这些人,拒绝了刑部提出的量刑建议。
他下令把这些私盐贩子的领头者全部处斩,连带家人也一起处斩,以儆效尤。
贩卖团伙可以免死,但是连同家人一起发配为苦力,前往平州、漠州、云州和交州等地进行苦力劳动,大赦天下与他们无关,他们从生到死都是苦力,不得宽恕。
一口气惩戒两千多人及其家眷,波及上万人,规模很大,执行起来有一定难度,但是为了防止盐政败坏,形成对民间的威慑,郭瑾坚持要执行如此严酷的惩治方案。
对下游执行者的惩戒结束了,对上游发起者的惩戒才刚刚开始。
整个盐务司从上到下被临淄营摸了个透,然后开始对盐务司犯官和犯事商人的大肆抓捕。
司隶校尉统领范围内的交给司隶校尉的法卒们逮捕,外地的则交给地方警队进行逮捕,押送到洛阳交给法卒处理。
一石激起千层浪,犯罪人数最多的河北地区盐政官员几乎被一扫而空。
有些人消息灵通,知道这一次皇帝是来真的,绝无活命的机会,于是试图逃跑。
但是在魏帝国严格的地方网络之中,他们纷纷被抓获。
也不是没有聪明的,手脚最灵活的一个甚至已经跑到了海上,乘船避难,试图逃亡,结果被临淄营协调水师出动战舰跨海抓捕,一样给抓了回来。
这部分官员和商人没有一个得到宽恕,全部处斩,家人被剥夺权利发为苦力,遇赦不得归。
从兴元五年三月到兴元五年六月,三个月的时间,盐政系统被郭瑾整理了一个遍,清洗官员人数达二百三十七人。
他们的全部土地被没收,收归国有等待进行再次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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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郭瑾觉得对于那些贪小便宜购买私盐的人也要加以惩戒,处以一定数量的罚款,以此震慑平民百姓,告诉他们谁敢买私盐就要付出代价。
棒子不敲到头上就不懂得畏惧,居然敢买私盐扰乱市场,不惩戒一下他们就不知道律法的威严!
贪小便宜是人之本性,郭瑾则认为,如果贪小便宜的惩戒比小便宜本身带来的利益要重得多,那么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敢于去贪这个小便宜了,所以惩戒是必须的。
对此,朝中部门官员觉得这有违郭鹏时期定下的宽仁为政之道。
他们觉得如果要惩戒平民,未免波及面太广,而且容易引起民间的恐慌。
这恐怕会带来一些让地方官员感到头疼的事情。
比如民间聚众闹事集体抗议什么的,这会让官府感到十分头疼,难以妥善应对。
郭瑾则认为不是这样的。
他召开了国务会议,在会议上措辞严厉。
“太上皇开国之初,国朝百废待兴,民众穷困,亟待休养生息、藏富于民,经太上皇十三年励精图治,四海升平,百姓殷富,现如今,早已不是开国之初的境况了。
孤以为,乱世重宽容,弛世用重典,当今天下,早已不是乱世,盛世初现,正是应当用重典治理天下之时!而不是持续用宽容仁政无限制的宽恕民间犯罪之人。
先汉文帝景帝时,用黄老学说,行无为而治,与民休息,固然为先汉积累国力,但武帝初,政令不出三辅,豪强遍地,游侠丛生,民间豪侠说一句话,比官府还要有用。
官员就任,第一件事做的不是体察民情,而是去拜见当地豪侠,以求庇护,如果与豪侠为敌,豪侠甚至会当街杀人,屠戮官员,这样的景象,难道是你们想要看到的吗?
与民休息固然有用,法度更不可乱!无时无刻,都要展现朝廷的存在,无时无刻,都要让万民知晓,谁,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个人!给孤推行下去!不得有误!”
郭瑾大手一挥,强制要求地方官府执行自己的命令,皇帝诏令四散而出,从洛阳向各地方传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