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叹了口气:“唉,这样的玩笑,以后最好少开或者干脆别开,要不然高叔叔会很为难的。”
“知道了啦!”
张雯雯拖着长音答应了一声,低头把满脸的鼻涕泪水都擦在了他衬衣上,然后挣开他的手,双手反背在背后,小鹿般的跳跃着:“高叔叔,我想你陪我爬山,中午请我去吃烧烤,下午陪我逛街,晚上请我去吃西餐,这些要求过份吗?”
高飞无奈的点头:“不过份,不过份,幸亏你还留下晚上的时间,让我自由分配。”
“我这人是很通情达理的,走了啦!”
张雯雯娇憨的嚷着,抓住高飞的手,把他拽出了树林。
看着不时凑到路边鲜花上嗅一下,一脸开心笑容的张雯雯,高先生在纳闷女孩子为什么刚才还哭,但转眼间就笑的同时,也感慨自己老了,再也回不到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
不过,也许是受到了张雯雯的感染,在随后的爬山途中,高先生也找回了些许无拘无束的快乐,是那种真实的身心愉悦。
千佛山海拔只有285米,高飞俩人没用多久,就上了山顶。
站在山顶的小亭子里,张雯雯展开双臂做出飞翔状,对着下面远处的城市,高声喊道:“我――今天――太开心了啦!”
高飞倚在亭柱上,点上一颗烟笑吟吟的看着她,忽然想到了刚认识的张雯雯,想到她当时的女阿飞形象,为了赢得赛车,不惜亮出她可怜的小鸽子。
而现在,还是那个叛逆少女,却在他的感染下,成为了一名外表清纯的女大学生。
这绝对是个质的改变。
就在高飞为张雯雯的改变而颇有成就感时,却听这孩子的呼声中,忽然带有了悲凉:“妈――妈,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你?妈――妈!”
身为一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人士,高飞比一般人更能理解没有父母的孩子的心情,所以听到张雯雯的呐喊声后,心中悸动了一下,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张雯雯身子颤了一下,转身时高飞才看到,她原来又哭了。
也顾不得叔叔侄女了,高飞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坐在了亭子四周的木板上,岔开话题:“雯雯,你也不小了,也该有承受意外的心理能力了,我要和你说一下你母亲的事情。”
张雯雯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叔叔,你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承受得住。”
“嗯,我相信你。”
高飞把烟头顺手弹下山谷,就把那晚在黄河边看到的事情,挑着和解红颜有关的那些,详细的说了一遍。
末了,他才皱眉说:“雯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你妈妈的,但我却觉得她很神秘,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不过,我实在搞不懂,她究竟去了哪儿。还有就是,她在失踪前,为什么会把身外之物都留下。”
张雯雯愣愣的看着远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低声说:“叔叔,其实我早就看出我妈不是普通人了。不过,她却从不和我说她的过去,每次我问时,她不是冷淡,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后来,我就不问了。”
不等高飞说话,张雯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了,叔叔,咱们不说我妈了,我相信她现在已经过上了她要过的那种生活。”
高飞点头:“对,你只要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其实咱们两个相比起来,你已经比我幸福太多了,毕竟在你上学前,还有她陪伴你。”
张雯雯抬头,看着高飞喃喃的说:“叔叔,你才是最可怜的。”
“我可怜?”
高飞耸耸肩,笑的很爽朗:“你看我,现在哪儿有半点可怜?我敢说,有很多人都在羡慕我呢。”
“现在当然有很多人羡慕你了啦,我说的是以前。”
张雯雯揉了揉小鼻子,忽然问道:“叔叔,你说那个老实和尚,是不是真能掐会算?”
提到老实和尚后,高飞才想到今天所发生的那些事,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下,笑道:“具体他能不能真能掐会算,我还搞不清。不过他装神弄鬼的本事的确不小,能把沈、能把你唬住,也算不错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眼看中午了,咱们得下山,我请你吃烧烤,下午陪你逛街,晚上咱去落日餐厅吃西餐。”
“哦耶,走喽,走喽,卡姆,勾,贝贝!”
张雯雯开心的大叫着,拉着高飞跑出了亭子。
老天爷可以作证,高飞这是第一次陪张雯雯逛街。
他老人家还说,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在逛街时。
逛街时,不管身子骨多么较弱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累是什么。
而男人呢?
哪怕他是身体素质超好的高飞先生,也会在下午六点四时,哀求张大小姐,说他的两条腿都溜细了,而且手中拎着的购物袋啥的,也足够多了。
最让他感到不公的,整个下午,都是他在买单,搞得很多服务生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嚓,这么个老男人了,包这么个年轻的女孩子,难道不怕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