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高开禾如此沉稳,前来禀事的报马总算是稳住了慌乱的心神,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便即将自身所知的消息细细禀报了出来。
“来人,去,查一下明岭贼军之规模,看是何人领的军,另,加派人手,赶赴西岭、旗山、雪峰岭三处军寨,仔细勘察敌情!”
这一见前来禀事的报马所知有限,高开禾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但并未呵斥报马的无能,而是紧着便连下了数道将令……末时已过,攻下了明岭军寨的幽州军将士们却兀自还在忙着,此无他,昨夜幽州军杀得太过疯狂了些,军寨中的一千五百余军民几乎都被屠戮了个精光,这么着,麻烦也就来了——盛夏的天是如此之热,
大量的尸体不加掩埋的话,疫病可就难免要横行了,为确保己方大军之万全,众幽州军将士们不得不从一大早便开始挖坑埋人,这一忙就忙得个不可开交。
“呜,呜呜,呜呜……”就在幽州军的填埋工程将近尾声之际,远处的山弯处突然扬起了一大股的烟尘,旋即便见大批的高句丽步骑正自汹汹而来,屹立在寨墙上的幽州军轮值哨兵立马便被惊动了,刹那间,凄厉的号角声便已暴
然狂响了起来,正自忙乎着的幽州军将士们见势不妙,自是不敢稍有迁延,呼啦啦地便全都撤进了寨中。
“都别慌,稳守军寨,贼军攻不上来!”军寨中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些,哪怕都已是大半天过去了,那气味依旧刺鼻得很,魏延自是没打算去遭那等罪,索性就在城门楼里小寐上了,时值号角声暴然而起之际,他第一时间便被惊醒了过来,几
个大步便即抢到了城碟处,举目往远处一看,见来敌了不得也就五千之数而已,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扬手间便已是蛮不在乎地断喝了一嗓子。
“某乃望平侯次子高仁义是也,尔等为何来犯我国?”高句丽军的脚程不慢,一刻来钟之后便已奔行到了明岭之下,在山前的空地上列好了阵型之后,便见一名全身银盔银甲的青年将领从本阵中策马而出,无所畏惧地便到了山脚下,只见其用手中的斩马大刀
一指寨墙,运足了中气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蟊贼安敢妄言,尔等勾连鲜卑贼子,劫掠我大汉疆域,大肆杀戮我大汉子民,已是死罪难逃,我家大将军吊民伐罪,尔等若不早降,必死无葬身之地!”
魏延年轻气盛,自是不肯在言语上吃亏,这一听高仁义居然说得满口流利的汉语,当即便起了争锋之心,这便从城碟处探出了身子,冲着高仁义便是一通呵斥之言。
“放屁,尔这狗贼,可敢下山与某一战?”
高仁义同样也是年轻气盛之人,被魏延这等言语一激,登时便怒了。
“有何不敢的,尔且督军后退,某便来杀汝!”魏延正自急着要捞取军功呢,这一听高仁义要与他单挑,手立马便痒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