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恒兄,依你看这河内郡可还守不守得住?”
司马懿城府深似海,哪怕彼此交情甚笃,他也不可能一上来便将心中之所思合盘道出,也就只是忧心忡忡地问了个相对敏感的问题。
“唉……应该能罢。”说到河内郡之局势,平保也自忍不住唉声叹气了起来——白沟一败之下,河内郡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面对着三路幽州大军之合力攻伐,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抵抗之力,唯一能指
望的就只剩下“朝廷”的援兵了,可这都已是火烧眉毛了,也没见着“朝廷”往河内郡调一兵一卒,在这等情形下,哪怕平保素来乐观无比,也自不看好河内郡之前景。
“若是不能呢?”
司马懿并未对平保之言有所评述,而是意有所指地又发问了一句道。
“这……”
平保倒是想说不致于,问题是这等假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又哪能说得出口,也就只剩下语塞的份儿了。
“若是不能,平家将如何自处?”
没等平保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司马懿紧着又往下追问道。
“某亦不知,或许姑且蛰伏,以待王师卷土重来罢,唉,不说这个了,仲达如此关切此战,莫非别有想法么?”平保虽是平家嫡系,却不是族长,也自左右不了平家的去向,可在他看来,应是不会转投到公孙明一方才对,此无他,概因公孙明对世家一向不是特别重视,诸般律令甚至没少侵犯世家的利益,大河南北诸多世家对此都不免颇有微词,只不过一来公孙明兵威赫赫,加之甚得底层百姓之心,众世家们拿公孙明根本无可奈何,暗地里说说闲话倒是敢的,可却断然没哪个世家敢公然打出跟公孙明对抗到底之旗
帜。
“想法?嘿,到了如今,某还能有甚想法,河内郡已是必然不保了,要想指望‘朝廷’王师卷土重来,不啻于缘木求鱼,根本无望啊。”
听得平保出言反问,司马懿虽依旧不曾道出真实之心迹,可言语中对“朝廷”的失望却是浑然不加掩饰的。
“不致于罢,曹丞相雄才大略,帐下文武济济,又岂是易与之人,想当年袁本初如此强横,不也败在了曹公手下了么?公孙小儿虽猖獗一时,久后必败无疑,此一条,某确是深信不疑的。”这一听司马懿如此悲观之论调,平保不由地便是一惊,心下里虽有着同感,然则出于对公孙明的不满,言语间却还是在力挺着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