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尽管尚为到大寒之时,可初冬的天已是有些冷了,哪怕面前的篝火其实燃得极旺,袁谭也不曾感觉到一丝的温暖,概因更寒的是他的心,一想到往昔的荣华富贵就此一去不复返,袁谭忍不住便发出了一声
长叹,内里满满皆是不甘之意味。不甘又能如何呢?如今部众已是风流云散了个精光,而自己一家更已是他人的阶下囚,此一去辽东,怕是再也没有回到邺城之可能了,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保住了自家老少的性命,或许将来还有从头再来之希望罢,一念及此,袁谭本已死寂的心思自不免又稍稍活泛了些,伸手拿起一块烤得已见酥软的馍馍,正准备往口边送了去,身子却突然僵硬了下来,没旁的,只因一把锋利的长剑不知何时已搁在了
他的脖颈上。
“尔、尔要作甚?别乱来,某、某……”
惊觉不对之下,袁谭的心顿时便慌了,僵硬地扭动着脖子,回头一看,见出剑的人赫然是此行的押解官,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当即便狂涌了起来。
“记住,杀你之人曲啸是也,尔这狗贼,我家主公都已是降了,尔居然还不肯放过,硬叫华彦那恶犬杀了我家主公,如今该到了尔还债的时候了,死罢!”饶是袁谭一派的可怜兮兮状,可惜其身后昂然而立着的那名押解官根本没丝毫的恻隐之心,痛骂了袁谭一番之后,手臂用力一勒,锋利的剑刃便已是毫不容情地切断了袁谭的喉管,偏偏一时还不得死,倒
霉的袁谭直疼得满地乱打滚。
“噗嗤、噗嗤……”
就在曲啸割断袁谭喉管的同时,十数名负责押解的士兵也自突然动了手,一阵乱刀劈砍之下,措不及防的袁谭之妻妾并三个儿子全都被劈倒在了血泊之中。
“锵、锵锵……”直到袁谭一家老少皆被劈杀当场之后,负责押解的士兵们这才算是从震慑里醒过了神来,刹那间,大刀出鞘之声立马便狂响成了一片,两百余名士兵飞速地将曲啸连同那十数名动手的同袍全都围了起来,
只是在不明所以之下,也自没敢直接动手。
“都别动手,某本是袁大将军麾下军侯,此来是寻袁谭狗贼报仇的,与尔等无涉,今,某大仇已报,尔等可取我等之首级回去复命,哈哈……”曲啸并不打算顽抗到底,交待了几句遗言之后,便即大笑着挥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横,当即便划拉出了一大道的血口,其魁梧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最终鲜血狂喷地倒在了地上,不独是曲啸一人,先前动手
的十数名士兵也都纷纷挥刀自刎,动手间竟是无一丝的犹豫,足可见这一拨士兵竟然全都是死士。
“……”望着眼前这等惨烈的一幕,两百余负责押解的士兵们竟是全都傻愣在了当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