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样被攻击的除了观音寺城外,还有就是丝毫没有保护的观音寺的城下町,几乎在总攻开始的同时,景嗣也马上派出了明智秀满进攻城下町然后搜查任何可能和六角细川有关的人士。开始的时候左马介为了尽量做到不伤害无辜的平民,只是让部队围住了城下町之后派出少量骑马武士进入搜查。这也是日本这个时代的普遍交战规则,城下町的话可以说是一座城的最大战利品,失去了城下町而获得城池的话充其量只是获得了一个要塞而已。真正的财富还是依靠町众取得的。而抢掠城下町这种事情就好像是竭泽而渔那样,起来会很痛快但是实际上就是一锤子买卖。这种普世价值观和交战规则作为光秀弟弟的秀满当然是学得很好,但是在当二之丸被攻下了,城下町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时候。魔王就已经坐不住了。
“左马介,辛苦了,你等下还是帮助清兴和池田恒兴那里继续压制本丸,六角家旗本抵挡的很厉害。你这次要多加努力,如果说能够取得六角承祯的首级的话我也好给你加封领地。”虽然痛苦,但是景嗣还没有差劲到借着痛苦的名义去向自己其他重要的人发火的地步。在最初的失态过后,他已经努力的将自己调整回了平时应该用的语气。“这里的话交给我吧,年轻的武士应该奔着更加大的功勋去才是啊。”
“但是……姐夫,有岛大人在的话,突破本丸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嘛,小孩子乖乖听话就好,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快点过去,我可是主帅啊。”
“那……我就出发了。”
已经尽可能的用了相对温柔的语气让明智左马介离开这里,但是实际上如今的景嗣所能做到的唯一坚持就是依旧对这些亲密的人保持温柔了。而至于普通的日本民众的话。
“其实早就无所谓了,那家伙为了这个国家坚持到了最后,但是普通民众又做到了一点什么?不要说支持了,仅仅只是惧怕着和抵抗,你们根本不明白那家伙的温柔,所以啊……拯救你们又有什么意义呢?那家伙就是为了拯救你们而死的,但是你们又有几个会为她落下眼泪呢?”
挥了挥手,示意原先只是执行封锁命令的部队进入城下町,景嗣也同样的策马进入,一脸冷峻的样子外加上冰冷的铠甲,使得町众们只是从自己的草屋里战战兢兢的趴着窗子着眼前的大人物——以前一直只在故事和吓人的传言当中出现的魔王终于在此亲眼见到,单单从外形来说,真的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了。
策马走在街道上,身后是随行的武士们,戒备着的长枪和铁炮手们也同样警戒着街道等待着自己的领导者从中走过。如同仪仗队一样,为加冕的魔王庆祝。
此刻在景嗣的家臣里,有着其他想法的人已经不少了吧。随着织田萝莉的意外,剩下的信胜到底能不能够统治织田家的确是一个问题,织田萝莉原先拥有的领地占了织田家的半数,这样的话才能够保障作为主家的权威。可信胜的话,只有那古野城下五千石扶持米想要号令那些数十万石的军团长实在是不太容易。剩下的所有十万石左右国主城主当中,平手政秀太老,而现在也同样身受重伤不能理事,平手泛秀又没有才能;前田利家对于景嗣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森可成的话更加是在飞驒不可能有所作为。以最为附属的美浓和临近尾张伊势的优势,如果景嗣在这种时候有了野心的话那么获得织田家的领导权的可能性绝对是最大的。
即使是景嗣没有,未必代表他的部下没有,黄袍加身之后希望自己的主公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不在少数。而这些事情在上洛结束之后一定会有一个了断。
没有欢呼和喝彩,也没有鲜花和掌声,魔王的道路上就是这样,只有被征服者的哭号和仇视,远处的烽火和枪响,没有任何荣耀也没有光彩。那注定只是一条充满荆棘和黑暗的道路,而为了铸就属于魔王的宝座,那么就一定要用鲜血来浇灌才能维持这份权利。
“主公,我们已经抓到了,六角承祯父子刚刚被发现在町里,起来好像是乘着刚刚战乱的时候通过暗道逃出观音寺然后想要继续流亡的。”
冷眼着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的这对曾经统治着这片土地的豪族,景嗣除了轻蔑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情。好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不应该侮辱对手这样的话,他毫不犹豫的下了马然后用着马靴奋力的践踏着六角承祯这个中年微凸的脑袋。
“混蛋,你就把自己的家臣,自己的武士们全部抛下然后跑到这里独自苟活吗?还是想等到逃出去之后再去投靠谁然后卷土重来么?”
“唔,唔。”六角承祯的身边是同样被绑住然后封了嘴巴的嫡子只有五岁的六角义治,着自己的父亲痛苦,这个孩子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奋力的想要帮助自己的父亲。
“如果你们肯乖乖投降的话,那么我就不用来这里了,这样的话有我在,那家伙就不会出事了。我的确有罪,但是这个世界也绝非无辜,你们统统都要为此负责!”像是碾压着小强一样的让自己的鞋底和六角承祯的脸亲密的接触着,景嗣下达了关于他们的处置。
“以为我会杀了你们么?不不,那样就太便宜你们了,等下你们会被关起来,像家畜一样被关在竹笼里,然后被豢养着,等到我代替主公上洛成功的时候,我就会把沿路抓到的所有大名和反抗者全部用笼子在上京区和小京区巡回几次。就像是展览动物一样。把你们的所谓的荣誉,所有的坚持,全部一点不剩的摧毁掉,我要你们到那一刻。”